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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长清公主喊住了:“不必麻烦了,你只把冠子拿来便是。” 她顿了顿,又道:“不用祖宗牌位,也不用祖宗画像。阿砚他……在天地前束冠。” 陈恨再看了一眼李砚,见他也不说话,便转身去捧了他的玉冠来。 玉冠是李砚的皇长兄亲自挑的,皇太子还预备了一把长剑、一支玉笔给他,是盼他文武双全的意思,可惜也都送不出去了。 陈恨将宫人们遣去后殿,而李砚只跪在殿前的平地上。宿雨未停,濛濛地扑在面上与发上,凝起小小的水珠。 长清公主双手拢了拢他的头发,才张口,便已觉喉头哽塞,说不出话来了。 “公主。”陈恨轻声唤了她一声,又将玉冠捧到她面前。 她定了定心神,拿起发冠,道:“阿砚,你是个男人啦,你……”她抬头看天,却只见宫墙四立,她叹气道:“你跪的不是这四四方方的天,你明白吗?” 李砚的双手在袖中握紧,他微微点头:“皇姊,我明白。” 得了他这一句话,长清公主便再也忍不住,一低头,就迅速地闭了闭眼。她将玉冠塞给陈恨:“离亭,你给他束。” 说完这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匆忙,地上积水湿了裙摆,染上好阴沉的颜色。 最后是陈恨给李砚戴的冠,他低头,将簪子别进李砚的发中:“臣逾越了。” 李砚不答。 长清公主回首时见他二人模样,心道到底是母亲慧眼识人,他二人真能这么一路走下去,也不一定。 之后她远嫁西北,临行前,她上三清山与母亲见了一面。 就在这间屋子里,母亲素手焚香,虔诚地供奉起一座她不认得的神像。 母亲别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阿娘在长安保佑你。” 那时候李砚已经去了岭南,母亲似是话家常一般与她提起:“阿砚走的那日,他来见我,离亭也来见我,我把离亭支出去,与阿砚单独说了几句话。” 因要去西北,她心里难受,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问道:“母亲说了什么话?” “我说,叫他凡事多与离亭商量,他答应了。”母亲顿了顿,“我又叫他与离亭好好相处,他也应了。最后一句他没应,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 “我要他私下里认离亭做义兄,他没应。” 她想了想,回道:“阿砚从来骨头硬,心高气傲的,不愿意低头,要他认陈离亭做义兄,他肯定不答应。” 母亲笑了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要走之前,母亲起身,将她不识得的神像一转,露出后边的两个牌位。 一个是她的皇长兄的,另一个是沈御史府沈大公子的。 母亲温温柔柔地朝她笑了:“来吧,来给你两个兄长上柱香。” “沈大公子?” “他为给你兄长收尸,连性命都不要了,这是大恩。沈家又被抄了家,这人间再没人记得他,我给你兄长立牌时,便一同给他也立了。”母亲款款笑道,“他二人自小时起,便形影不离的,直至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长清公主将三炷香举过头顶,心道,兄长若是在天有灵,可别叫她在西北待得太久了。 果然,长清公主在西北待了几年,直到年老的夫君逝世。 李砚策马冲进匈奴营帐,牵着她的手将她带上马背。 风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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