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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自地继续道:“十六的朝上,皇兄废了一位侯王,还是今年头一回上朝呢。” 长清公主笑了笑,走到榻边帮她铺床,玩笑道:“废的总不是顺王爷,你念念不忘的做什么?” “是忠义侯。” 长清公主一怔,反问道:“忠义侯?” “是啊,消息传得很快。十五晚上的元宵宫宴他就没去,那时候已经隐隐有些征兆了。果不其然,十六一上朝,他就被废了。” “那是什么由头?” 若宁公主附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长清公主心中一惊,目光闪了闪,压下心绪,只道:“别胡说了,皇爷有分寸,你我都管不得。” 说完这话,她便转头吹了灯:“睡吧。” ——忠义侯陈恨。 长清公主的手指在锦被上写出这五个字,却不似方才翻过经书一般镇静。 不要说旁的人猜不透李砚的意思,就是她这个做姊姊的,现下也看不透李砚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清公主翻了个身,以手枕着头,静静地想事情。 ——陈恨。 她与从前的皇太子是双生子,皇太子得了闲,就常带弟妹出宫去玩儿。那时陈恨不过是皇八子身边的一个侍读,她也不曾多做留意。 直到有一回,她去长乐宫向母后请安,正巧李砚也在。 母亲是江南世家女子,来了长安之后,对家乡江南仍是念念不忘。 她去时,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得知陈恨也是江南人,正用江南方言问陈恨一些话,陈恨亦是用江南话一一回了。末了,母后还赏了他不少东西。 此后,母后也常召他来说话。 两个江南人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轻风似的拂过人的心尖儿,扰得人的心像蜷起来的荷叶尖儿似的颤了颤。 不止母后,皇长兄与李砚都蛮喜欢他。 而她那时年轻气盛些,满以为陈恨圆滑,没什么脾气,手段了得,故此不是很看得惯他。 以至后来皇长兄出了事,父皇雷霆震怒,当堂问罪,养居殿亮了一夜的灯。 至清晨,尘埃落定,阁中遵循圣意,连下数旨,将皇长兄下了狱,也敲定了她往西北和亲的事情。 她扶着母亲回了长乐宫,母亲拍着她的手告诉她,阿砚与那陈恨相互扶持着,会走下去的。 那时她一点儿也不信这话。 送母亲回长乐宫,从长乐宫出来,她去了明承殿。 伺候的宫人说:“爷同陈二公子去过几回养居殿,都被高公公挡回来了。两个人坐在榻上听了一夜的雨声,适才陈二公子劝爷睡一会儿,爷才合了眼。” 她点了点头,推门进去时,果然是这样。陈恨牵着李砚的手,李砚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很不安稳的模样。 陈恨转头见她,低声唤了一声:“公主。” 李砚根本就没睡着,一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皇姊。” “嗯。”她看着李砚披散着的头发,道,“还没束冠,皇姊帮你束吧。” 昨日是李砚的生辰,他该在昨日束冠,却被一通事情给搅和了。 李砚还想问些事情:“皇姊……” 她苦笑:“怎么?你嫌弃皇姊是姑娘家?不配给你束冠?” “不是,我只是……” “皇姊先给你束冠,有什么事情,等束了冠再说。” 陈恨会意,起身便要出去吩咐宫人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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