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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最上方靠近。 裴宿恒的目光跟著秒针跑了好几圈,分针慢悠悠地走到了十二的中间。隔壁的房间,隐约似是传来了新闻联播的开头曲。 裴宿恒的心脏突然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一阵惊慌的狂跳。 从手术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五个小时。诊所的医生交代过他,术後二十四小时如果伤者还不能转醒,那便是凶多吉少了。 他爬起来,抖著手掀开被子查看安平的伤口。伤口渗血不严重,但安平的体温又变得有些高。 青年心慌意乱,赶忙把营养液停掉,又挂上一瓶退烧消炎的药水。 风雨交加,天很快就黑透了。 裴宿恒心里也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冲荡得他惊魂难定。 他不断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每个几分锺就要奔过去看看安平的情况。可他又没办法再安静守在安平身旁。安平的睡容太平静,连呼吸都似乎没有起伏,他多看一眼,喉咙都似被卡住一样无法喘息。 房间里的脚步声回荡了一夜。 天亮时,裴宿恒停在窗口。他下巴上钻出了胡渣,头发蓬乱,转瞬间似老了十多岁。他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从远处望著安平,神情荒芜,也似一个老人。 他靠著窗台,慢慢滑坐在地上,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守望著安平。 他不敢再靠上去,他怕自己会受不住等待的煎熬,在冲动之下失手毁掉安平。 秒针每走动一格,都在裴宿恒的心上凶残地划下一道血痕。时针逼近下午两点时,他的心口已被划割得血肉模糊。 安平还在睡,自始至终没有换过一个姿势。 绝望像咆哮的海水吞没了青年。他仰头发出一声长长地哀嚎,战战兢兢趴到安平头侧。 “安平……” 他试著喊安平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调。伸手碰了碰安平的面颊,那高热的温度,几乎烫得他皮肉焦糊。 “安平……安平……” 他嘶喊著哭出来。眼泪干了,没有泪水,只能一声声嘶嚎,胃袋抽搐著不停干呕。 如果安平真的去了,那便都是他害的。 草草学了几天缝合术,就胆大包天为安平处理已经溃烂感染的伤口,这简直无异於谋杀。 他总是这麽蠢,自以为是地做些混账事,让自己最心爱的人受苦。 青年抠烂了手里的床单,一瞬不瞬地凝视著安平,心底生出一股疯狂的妄念:安平不愿意醒来,那他便陪安平一起沈睡。 从小他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那些所谓的亲人,有与没有都没什麽两样。母亲去世後,这世上他再无所眷恋,能与深爱的人至死守在一处,怕也是上天给他的最後的补偿。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却再也见不到爱人的模样。 时针早已越过两点,已经开始向著四点进发。 裴宿恒松开安平的手,弯下腰认真地吻安平的唇。 “别怕安平……” 他微微直起身,唇边带上星点的笑容,手指轻柔地顺著安平的头发。 别怕,以後,不管到哪里,我都陪著你。 他把这几天来一直没断过的点滴起掉,兑好一盆温水,仔细地给安平擦了身。 床头柜上放著两份之前买好的白粥,原是想等安平醒了给他垫胃的。他打开一碗粥,三两口吞下去。 河道边的那片废旧工地离这里太远,不补充点体力是撑不到地方的。那是安平给自己选的归宿地,他要陪著安平,自然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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