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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干净利落,绝不是甘愿躲在陆郡身后相夫教子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从起跑线上,他就注定不会是陆家需要的结婚对象,只是因为陆郡喜欢,所以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陆郡的表现却令他隐隐担忧。 趁聂斐然去洗手间,陆毓忍不住摇着头说陆郡:"你这样不行。" 陆郡没回答。 陆毓抽出餐布包着的银色汤勺,用勺背敲碎汤盅上烤脆的牛油酥皮,"没见的时候我还想,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宝贝孙子从G国追回来,现在见到,觉得一点也不奇怪了。" "他值得。" 陆毓微微叹了口气,知道情字难解,没有驳这句话。 "他值得,但你不能什么都替他挡下来。"他拿过装了欧芹和胡椒的研磨,一边转动,一边慢条斯理地对陆郡说:"你挡不住,也挡不完。我可以装作不在意,他呢?" 陆郡啜了一口香槟,垂着眼说:"我知道。" 陆毓不喜欢讲得太直白,太直白的话从来最伤感情,他已经领教过了。 从他的角度看,他只在意陆郡和他之间的约定,而这桩他不看好的婚事,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反悔。 如果没有陆郡做为纽带,没有成年人世界复杂的利益交换,单看聂斐然,他确实不反感,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因为聂斐然身上有股精神气,陆郡没有。 两个人在一起,一个要生活,一个要未来。旁观者清,可能他们两个自己都没意识到过。 不过陆毓觉得这不完全是坏事。 他看得明白。 陆郡过早,被动地变得独立和成熟。孩童的天真,对亲人的信任,陆父陆母错过了,他也错过了,过后物质再富余也不能填补陆郡情感与精神上的憾缺。陆郡说过的不要,冷面推回来的拒绝,不是因为他不想要,而是他的自我防御,是他自己不愿冒险,宁愿得过且过。 是很难攻破的防护网,却为了这个聂斐然,他主动走出了自己给自己造的舒适区,开始不惧付出,开始坦然接受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陆毓知道他看到的已是两人磨合了第一轮的成果,很明显,聂斐然赢了,而陆郡的改变令他这个旁观者喜闻乐见。所以尽管他对这场婚姻持悲观态度,但仍然拭目以待他们会为对方付出到什么程度,或者最后会被对方改造成什么样子。 陆毓的确藏着自己的打算,觉得陆郡需要这样一段不顾一切付出的婚姻,不需要有什么结果,但最终一定会纠正他不走捷径的天真想法,让他回到最正确高效的道路上来。 - 聂斐然父母那边,由于聂母常常邀他们去吃饭,几次后聂父终于态度软化,破天荒地开口留他们过夜。 聂父对陆郡当然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在,只不过随着见面次数增加,相处的多了,刻板印象逐渐被他自己的判断溶解干净。 他反正怎么样都好,只要陆郡是真心待聂斐然。 陆郡理所应当地第一次和聂斐然挤在他青春时期的房间里。趁他去洗澡,先把他房间里的陈设和墙上的奖状海报看了个遍,之后坐在桌前仔细翻看聂母指给他的相册,里边果然有若干聂斐然不愿示人的童年照片。 照片上的小聂白白软软的,乖乖坐在学步车里,正戴着一只粉蓝色的口水兜抓盘子里的西瓜吃,他小手胖嘟嘟一圈婴儿肉,手指就跟刚剥出来嫩莲子似的。 陆郡边看边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 聂斐然洗完澡进来,一眼看见陆郡背对他在看相册,羞得扑到他身上去抢,被陆郡顺势裹在怀里亲了个够。 陆郡掀起他上衣,轻轻捏捏他腰上的软肉,凑近他耳根,"宝,你穿肚兜好可爱,什么时候穿给我看看。" 眼看又要越过安全线,家里的房间墙薄,四邻又都是父母大学里的同事,聂斐然不准他再靠近,笑着推他,催他去洗澡。而等陆郡洗完回来,他已经先钻进被子里装睡。 陆郡也有分寸,情话小声地说了一箩筐,抱着他悄悄亲了好几口后才用力收敛住,最后认命地跟他交颈相拥着睡了。 第二天吃早餐时,聂父翻看当天的报纸,眼神却透过报纸缝偷偷定在桌对面默默吃东西的两个人身上。 很普通的早晨,平凡的一家人坐在桌前分享几块桃酥点心,一人喝一碗咸浆浸油条,学校里的早操铃声响,之后重复播放着一首旋律无聊的歌。 没什么岁月静好,但无意义就是生活最大的意义。 而这样多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这么胡思乱想着,聂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其余三人目光汇聚过来,他也不再多斟酌,直接问陆郡什么时候方便见他父母和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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