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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漫不经心地道:“体察圣意,莫不只是黄门的本事么?” “谢郎这样说,不妨猜一猜朕现在心里在想甚么罢。”李玚不由动气,却仍旧肯耐着性子道,“若说错了也不妨事,朕自己说。” 谢洵背着李玚,面上显出百无聊赖却又勤恳谨慎的神色来,淡淡地道:“圣人这样说,是想要臣分桃么?” 他到底还是开口回覆了,李玚不无得意地想,然后便带着欢愉地笑,起身上前握住了谢洵的手,微笑道:“朕不喜欢吃桃,倒是新荔可以分一分。” 谢洵这个人是最刻薄而有礼的,但跟李祁的境况又全然不同,他生来如此,也没甚么改变的打算,且又想要显名,便在待人上留神些。对待常人尚且如此,遑论此刻面见的是圣天子,他闻言果真在那瓷碗中取了新荔,向李玚递了过去,微笑道:“圣人若想求一夕欢好,臣自当侍奉枕席,也不必圣人唱什么越人歌来听。” 李玚不由蹙了眉头,仿佛不能理解谢洵的意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谢洵见他这样,不免要发笑。那笑自然不是方才说话时面上的温和微笑,而是带着一点讥诮、李玚最不愿见到的嘲笑。 但他并没有笑,仿佛是外间已然转作温和柔润的细雨将他的脾性也涤得婉转了些。便非如此,至少在面子上看起来是这样。 谢洵抿唇,收住了原本要逸出来的笑意,缓缓地道:“若是那些翰林院的学士,自然要说此为乱伦之始,绝不敢为。然则臣并没有那些的文人气节,虽说嬖幸的名头不好听,可若圣人能不教旁人知道,臣自己也不觉得是甚么大事。”谢洵将话说得分明冷静,李玚也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分辩道:“朕不是这样的意思。” 李玚说完那句话后便想到甚么似的闭口不言了,而谢洵则静默着等他接下来的话。可李玚忽然想到其实这样的话无益于谢洵理解他的话,可若到此刻谢洵也不能理解,那么也不必再多说甚么。 于此,他几乎要将那些淇奥之思化作恼恨,握着谢洵的手不由愈加使力。 谢洵痛得蹙眉,绮丽的眉眼却不曾因此减弱分毫,反倒更添楚楚。而谢洵自己对此是没甚么念头的,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放在李玚的手上,轻缓地教他放松力道,然后低声道:“岂无他人?” 此话一出他便道自己痛得糊涂了,这样的句子也拿来引典,唯恐李玚不接一句念子实多一样。心下一乱,不免也烦躁起来,用力一甩便甩开了李玚的手,想要亡羊补牢地找补,道:“臣失言了。” “岂无他人?”李玚带着笑重复了一遍谢洵方才的话,却没接下这句诗,重新在年少时借以发时所读的那些诗书中寻了一句接道,“匪我思存。” 谢洵再不能当做不明白,况且他原本也并非不明白,左迁浙西的那一年中不知收了李玚多少鱼雁,或借古意,或出己手,如今也并不曾全然忘却。他胡思乱想间,不知何故想起息国大长公主出丧之后,李玚在无人处与他冷嘲热讽既是姑父也是舅舅的冯昭辅:“连挽诗都要借古意,也不知是谁失了妻子,谁来悼亡。”寄往浙西的那些鱼雁自然不能与挽诗等同,但那些身后事谁又能知呢,只好从这些生前事来猜测一二了。 额角还是疼的,谢洵仿佛忽然寻到了借口一样,立时便转身欲走,李玚见此急行上前,自后面便揽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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