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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病床上那人苍白而瘦削的脸庞。 他很专注,指尖从额头一路往下,路过清隽的眉骨,接着是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嘴唇上。 真软,余浮想。 每一处线条都是熟悉的弧度,曾经一遍遍刻在心里,分手后收进回忆,又在后来被伤病从记忆里强行剔除。 余浮握着他无知无觉的手,将脸贴在上面,太久没说话导致声音破碎难听:“我记起你了,你什么时候醒来?” * “你是新转来的?我叫余浮,你呢?” “宁渊。” “宁?是读第四声吗?渊是知识渊博的渊?” “嗯,你的名字又是哪个字?” “余是小二人的余,浮嘛,就是浮尘的浮,尘埃一粒,就是没什么可重要的意思。” 余浮没心没肺地笑着,却见对面的新同学皱起眉,说:“没有哪个父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重要,或许他们是希望你不染浮华,清澈明净。” 余浮一愣,他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被爷爷捡来养大的,他小时候多病,爷爷怕养不活,就说起个贱名,便叫了浮尘的浮,也应了他无父无母浮尘般的命,本来是半开玩笑半自嘲,但看着新同学认真的表情,莫名地感觉心里有些暖。 爷爷早年家逢巨变,一双儿女并妻子都去了,留下他一个半残疾独自生活,捡到余浮的时候,余浮才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寒冬腊月里就一个单薄的襁褓,装在纸箱里,老余头晚上回家的时候,听见路边有声音,还以为是野猫下了崽,结果一打开,里面的婴儿冻得发紫,哭声轻得跟猫儿似的。 老余头生在富贵人家,年轻的时候读过许多书,虽是个半残疾,却知书达理有文化,这下白捡了那么个孙子,也算天大的缘分,自然是要好好教育。 于是余浮同学小时候是个人家人爱的小娃娃,长大了就是个花见花开的小帅哥,爷孙俩感情日笃,不是亲生,胜似亲人。 可惜好景不长,老余头他苦了一辈子,临到头也没放过他。 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从残疾变成了瘫子。 本就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年余浮才高一,生活的苦难早早就开始。 老余头年轻时遭过不少罪,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一向性子豁达,连带着捡来的孙子也教得乐观向上。 苦难并没有压弯余浮的脊梁,他优秀、阳光、热情、开朗,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平生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喜欢上转校生宁渊。 宁渊家境优渥,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祖父那一辈又带点红色背景,和他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天差地别。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走到一起。 相同的性别注定他们不会被世俗祝福,更何况巨大的差距横贯在两人中间,这意味着有些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我要出国读研了。”宁渊和他并排坐在教学楼天台,灌下一口啤酒后说。 “出国?”余浮放下手里的啤酒,皱眉:“你之前怎么没提过?” 宁渊声音淡淡的:“申请刚过,家里人安排的。” “你呢?你怎么想?”余浮捏紧了啤酒罐。 “我同意了。” “哦,挺好。”余浮勉强笑了一下,又问:“那是…一学期回来一次?” 宁渊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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