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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显得有些萧索。她独自站在旁边, 偶尔呆若木鸡,偶尔又突然崩溃大哭,体面与精致在这天被彻底撕扯裂开, 半点不剩。 而作为前妻的蔡女士这天也来走了个过场。 生时再多的怨与恨,在另一方离开于世的那刻, 便彻底恩缘了断,这便是生死。蔡女士将带来祭奠的花放在墓碑前,重重叹了口气。 她没有久留, 便转身走向年安, 见他面色似乎没有大变化, 就是眼中的光褪去不少, 心疼地叹息一声:“今晚回家吗?” 年安游离的眼神重新聚焦,冲蔡女士露出一抹浅笑:“好。” 蔡女士说:“我最近跟邻居学了一道菜,叫可乐鸡翅,你来给我尝尝我做的味如何。” 年安故意调笑道:“那我待会得上趟药店备盒肠胃药才行。” 蔡女士被他逗笑,不满地拍了拍他胳膊,又叹气说:“这世界啊,果然世事无常。” 年安眸色一暗:“所以您要不早点退休好了,反正我们又不缺那点钱。” 蔡女士一愣,继而听出年安话里的意思,眼睛发涩,心中万般思绪翻涌,最终张开手,重重拥住这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有余的儿子。 她哑然道:“我好着呢。” 年安怔了怔,伸出手在蔡女士背上拍了拍,几天来眼中的漂浮不定在这一刻,终于慢慢归位,逐渐定神。 蔡女士是请了半天假赶来的,眼下人也见了,礼也行了,她身份尴尬,点到为止,留久了反而会惹上舆论。年安便想着开车送她,结果还没踏出墓园,远远就见宓时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面色严峻,神色里透着一丝冷意。 “先别出去。”宓时晏突然说。 年安困惑道:“怎么了?” 宓时晏说:“外边出了点事,记者堵了个水泄不通,我带你从后门走。” 他话虽没说完整,但年安也猜出外头记者是来堵他的。可他如今又不是什么明星,更非整天抛头露面,如今死了爹,堵他做什么? 年安眉头正拧在一起思考时,蔡女士突然冲宓时晏疑惑道:“咦,你怎么在这?” 宓时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前丈母娘正站在旁边呢,顿时方才还严肃的表情立刻局促起来,他眨眨眼,小声地喊了声:“妈。” 年安:“……” 蔡女士:“……” 蔡女士万万没想到,她在年安结婚时从未听宓时晏喊过她一声妈,居然在年安离婚后,倒是受了这么个尊称,顿时浑身不自在,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沿着尾椎攀爬而上。 “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是离婚了吗?”蔡女士眼睛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愣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叫我……叫我妈呢?” 宓时晏身体更僵了,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傻站着和蔡女士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瞄了眼年安,颇有些委屈。 年安却根本不看他,而是若有所思道:“是啊,你该改口了,以后可别叫错,我们已经离婚了。” 宓时晏:“……” 他正欲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倏地响起,接起后脸色一变,没有再多言一个字,拉住年安和蔡女士二人,快步朝着后门而去,年安正要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突然发现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均是集体投来目光,有些晦暗,有些意味深长,但无一不带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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