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17) (第3/6页)
他那个渗人的泡泡,没在空气中坚持多久就炸了开来,往后退了一步的我感觉还是不保险,又往后退了些许。 陆宏丰转着袖子就势一擦,又扭着脑袋往门外看了看,好像在瞧谁,挪动脚就往外走,看这反应,我心里一紧,莫不是陆永平就在外面吧。 我像个脑缺的电视剧特工,紧跟着陆宏丰的身后出了村,那个样子不像是送他,更像是国民党对怀疑对象的监视,有个风吹草动就解决掉目标的警觉。 陆宏丰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也没吱声,渐渐的他就身形打摆,走路带风,往前一蹭一蹭的,那种少年的好动朝气,终于回到了陆宏丰的身子里,可能只要不和他厉问怯答,就能看到他的活力吧。 走在前面陆宏丰偶尔蹦跳一下,我却跟得有些烦躁了,来到平遥坝上,想来陆永平最有可能和母亲纠缠的地方,是我家猪场的院里,母亲那样爱惜名声的女人,是不会和陆永平青天白日的在外拉拉扯扯的,对走在前面的陆宏丰叫了一声;“小丰,我就送你到这吧” 好像才想起身后有个人,一下顿住了脚步,歪着身子转过来看着我,那懦糯可微,如被大雨刷趴歪葱般的站姿,好像硬气点别人会吃了他似的,让心情抑郁的人瞧见了,也确实不怎么讨喜,怪不得张凤堂看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总滋滋的冒邪火。 仰天对着似被流氓调戏了,整个稀薄的云烟都是一片霞红的老天爷吐了个泡泡,再看他时,才等来他歪了歪身子,点了点头,依然闭着嘴,呆呆的看着我。 也不知是我对他爸陆永平有怨恨,还是对他们一家人有执见,我心里觉得跟在他身后这么会,简直是造孽。 太阳像被人砍断了牵扯它的线,眼看着就要坠下山头,山嵴挡上了它睁了一天红灿灿的眼,月亮姑娘在天的另一半,微朦朦的亮出半张银盆,看着它最后不甘的垂死挣扎。 按道理说,这都快中秋,不该如此燥热的,可依然热得我浊汗淋漓。 兜兜绕绕的,来到毗山独户的猪场外围,远处的山嵴已经化成巨大的阴暗巨兽,向着大地威勐的压来,好像也压进了我的心里。 我是迷茫的,也是痛恨在胸的,我现在已经没了当初那股理直气壮,自从我凌辱了母亲的自尊后。 可我的脚还是奋勇的往前迈着,拖着我孤独且怯懦的身体,像老土电视剧里的革命英烈,如他们即将要奔赴刑场,凄厉而又截然。 对于母亲是否对婚姻不忠,对家庭有愧,这都是父亲该管教和在意的事,可我却悬然在心,可能比那个还在狱里翘首以盼外面明媚的父亲还要急切。 猪场边上桔子树还是那么绿油油的,并没有因秋风的冷意而减失生机,金灿灿的秋收硕果,早早的就被贪得无厌的主人,夺下拿去城区贩卖了,没有机会再迎临我的面前,炫耀它们的丰功伟绩了。 而以前那在我记忆里深刻着,如尖戈利剑的一片金黄麦田,也不见了踪迹,让我感觉有点物是人非,突然间就多愁善感了。 人们总是贪婪的,总想得到收获无数次的喜悦,大地被翻梨得破败不堪,丘壑林立,黑悠悠的沃土上,重新种上了焉瘦不一的油菜,彷佛这一片忘记了秋意风冷,如一块绿色的锦缎,把猪场单独的装点了起来。 无人打理的铁门,锈迹斑斑得如一张深褶纵横的脸,茫然又冷漠的面对着我。 它是虚掩着的,看起来不怎么尽责。 里面有人,以前在这间废弃的场地里,母亲和陆永平淫糜不堪的画面从我眼前闪过,脑子瞬间就有些涨,心里有些闷,没怎么好利索的后脑勺,开始一跳一跳的痛了,像有谁在勾拽着里面敏感的神经线,让我忿恼激动。 刚想伸手去推门,我又怯了,即使成人参加工作后,每每想起那复杂的思绪,依然是苦味翻涌。 我已不知道拿什么立场去窥视了,而母亲如果意外的撞见我时,又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我这个儿子,总不能说叫母亲回家吃饭吧?谁会信呢,可我真的很想从那种无力感中解脱出来,而阻止,或是阻扰母亲再被陆永平侵犯,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太阳远远比我想象的要懒惰,像个下坡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山隘的那边,而月亮又羞得像个小姑娘,被我这恬不知耻的行径臊得躲进了云里,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好奇的探出她皎洁脸来,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怯手蹑脚的轻轻一推,铁门‘吱喇’做响,像有人拿着两块锈渍牢合的铁,生生在我耳边擦拧,或许是我心虚吧,那声音刺耳得闹心。 黄昏的田间林腹,连只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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