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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尤其师父年事已高,两人便不打算再往前。 一个雪夜,我已准备人睡,师父在隔壁,早就打出震天的呼声,师兄则在另一边的隔壁,灯都熄了,大概也已入睡。 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我心神不宁地穿好衣服披上大氅,推开门便见一匹骏马上驮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形较小,另一个则是彪形大汉,他们一瞬间便驱着马到了我跟前,两人浑身都是血,那彪大汉脍上还有着许多伤痕,倒是他怀中的小男孩,被裹得严严实实,但似乎没什么大碍。 “你们是谁?”年幼的我只能磕磕巴巴地询问,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料对方一个抱拳,朗声道:“姑娘不可能一人在此,只求姑娘能大发慈悲,让长辈一起,收养这个孩子,保他平平安安!” 那话语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个受了重伤的人的语调,然而说完这话他就倒了下去,从此再也没起来过。 小男孩则木然地看着那男人的尸体,手中紧紧拽着一个令牌。 那是我与钟尘第一次相见,我十四,他十六,我与师父从不知晓庙堂之上的事情,因此也是那之后,才知道宫廷发生政变,圣上垂危,而御林军统领之妹惠妃逼宫,妄图将自己的儿子带上皇位,原本的太子钟尘则被舅舅远征大将军给带着逃了出来。 我于雪夜推门,竟捡到一个太子,这真是太过奇妙。 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那小男孩面容沉静,身边的大汉靠着他就那样死了,他连眼泪都没掉一滴,我又是佩服又是觉得可怕,瞧他的模样,当下就知道我们两人遭遇和经历是何等的不同。 师兄也醒了,推开门便见钟尘和那已死的大汉,他眉头禁皱,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勉强稳住心神,蹲在钟尘身边,问他,“你没事吧?” 钟尘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半晌才道:“无碍。” 我那时候心想,这个人怎么回事呀,说个话都文绉绉的。但看他的装束,又联想刚刚的事情,大致猜出又是一段豪门曲折的恩怨。 钟尘忽然道:“可否……借我一把铲子?” 师兄皱着眉头看他,最后去房里拿了把小药铲给他——我们也只有那个了。 钟尘便这样一言不发地拖着那大汉的身子往远处走,留下一地血痕,我有些不放心,远远地跟在后面,师兄大概也不放心我,一并跟了上来。我们俩站在远处,只见钟尘寻了一棵树,将那大汉的尸体给 摆碰在树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后埋头便开始挖坑。 “他这是想徒手挖出一个坑给那汉子?”我有些惊讶,此地冰雪凝结,冰封三尺,湿土凝了寒气,冻得好似石头,他这样用小药铲挖,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师兄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我看着有些于心不忍,跑去把自己的小药铲给拿了过来,又到钟尘身边去,和他一起挖。钟尘的身形似乎是顿了顿,好半天才响起细细一声“多谢姑娘”,那声音也很快被寒风给卷走了,只剩一地的沉静。 师兄倒是没来干涉,只默不作声地给我系了个厚厚的围脖。我们两个忙活了一整晚,才将那大汉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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