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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那些用来治疗肺结核的,属于现代的药交给卡夫卡之后,时间已经又过了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只要她能有空,她就会去到梅拉尼帮她找到的,卡夫卡在柏林的住所所在的街道,坐到那条街上的一家咖啡馆里,一边看书,一边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然后每过一会儿就抬起头看看,看看那个让她感到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就出现眼前了。 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却一直都没能等到那位在布拉格的时候即便不去特意寻找都会偶遇数次的老友。 眼见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深知自己的希望已经变得越来越渺茫的林雪涅不禁感到焦虑起来。她甚至还抽空回了一趟2020年的柏林,并再次在属于她的那个时空找寻和这一时期的卡夫卡有关的线索。可最终她所得到的,却是和上一次查询时所得到的结果完全相同的答案。 于是着急得不行的林雪涅终于在又是三周过去之后想起了她或许还能以这种方式在1932年的柏林得到和那位作家有关的消息。 事实上,这已经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的办法了。 在属于这个时空的很多年以前,林雪涅不仅知道卡夫卡本人住在哪儿,她同时还知道卡夫卡的父母、最疼爱的小妹妹奥特拉,还有他最好的朋友马克斯·勃罗德住在哪儿。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住址都有过不止一次的变动。而和弗兰茨·卡夫卡互相递出了那份告别信之后,她似乎也失去了和这位德语作家的朋友以及家人通信的需要。即便再见面时他们似乎已经成为了相互间可以说一说烦恼,道一声关心的……老友。但她与弗兰茨·卡夫卡本人的联系都已经变得很少很少,就更不用说去和这位作家的朋友们通信了。 这也就意味着林雪涅已不可能通过卡夫卡的朋友们以及他最喜欢的小妹妹奥特拉来联系到他了。 对于现在的林雪涅来说,或许也只有卡夫卡曾服务过很多年的捷克皇家工伤保险公司是她可以尝试的线索了。 于是她开始给这家保险公司写信,而收件人则直接写上“前书记官卡夫卡博士的朋友”,或是更直白的“寄给任何一位卡夫卡博士的朋友”。 可是她已经寄出三四封信了,但她的努力却在这些天里仿佛石沉大海了一样。有好几天晚上,她都梦到已经病入膏肓的弗兰茨·卡夫卡,梦到对方正躺在一个小屋子里咯血。有时她会被这样的梦所惊醒。有时,她会在早晨醒来好久之后才突然想起在前一天的晚上她曾梦到过的这些画面。 于是她只能继续往捷克皇家工伤保险公司寄出那些很可能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的信。这似乎也已经成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在把这封信封好,也在信封上写好了地址之后,林雪涅带上信,又拎着三笼实验用的老鼠走出门去。 她先是去到离这里最近的邮筒,投递这份寄往布拉格的信,然后再拐进附近的一个小巷子。 时值深夜,当林雪涅穿上深色的衣服,她手里拎着的那三笼一笼勾着一笼的老鼠就不会看起来那样显眼。而当她走进那个在这种时候很少会有人经过,并且就算偶尔有人经过也不会往里看一眼的小巷之后,她把三只笼子里的两只放到了地上,然后拎着一只笼子,深吸一口气后让自己的头脑中出现很强烈的想要回到2020年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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