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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到了巴黎。他打电话来,要问我该怎么才能到这里来。” 我听得无从言语。因怎么都料不到,赵宽宜对他和他生父的关系上会主动。更想不到,威廉先生要对我诉说这些往事。 威廉先生续道:“我好感谢他要给我弥补的机会。虽然这些年来,我也还不能算一个好父亲。因我亏欠在先,就算做了很多都不够的。我想,他也不一定是真正的接受了我,所以不喊我叫爸爸。我感到遗憾,可那样都不会影响我爱他。”停了停,往我看来,“你是他唯一认真介绍我认识的朋友。我想让你知道,这意义对我多重要。他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我不语,只望着他。他也看我,神情平静。他还在说:“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你们在外头,你们在…跳舞。我晓得,你们时常玩笑,但是请原谅我多想——你们那样子搂在一起,在闹着玩的,是不是?” 我一时作不了声。我感到窒息,感到迟疑,更茫茫然的。那一时本也有想闹着玩,我当能答是,可又清楚,他在问的是什么。这一份情感更从来都不作玩笑。唯有这个,我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我挣扎着。我开了口:“不是——那不是在闹着玩。” 威廉先生无话望我。他抿紧嘴,可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始终盯着我。我逼自己不移开眼,过片刻他却先挪开了。 他望向手里的照片,彷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隐微。一会儿后又望我,他开口:“我不知道能怎么说——因我竟只敢问你。假如真的是这样,那我也说不了什么。我爱他,我只能尽力爱他所爱。” 一阵子后,威廉先生走开了,我还是收拾了一遍行李,之后到楼下去。客厅的灯还亮着,一个人也无。通往露台的一片玻璃门未关上,我走过去,在那里看到了赵宽宜。他不再通电话,坐在露台的地板抽着烟。Dominique伏在他的一侧。 大概听到声音,Dominique把头抬起来。赵宽宜似一顿,半回身看来。我走两步上前,坐到Dominique的另一侧。 我亦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沉出一团白雾。我用手摸了摸狗的脑袋,向赵宽宜看去,笑道:“我才听说啊,原来牠是你的狗。难怪,我一直觉得牠好听你的话,看到你就不吠了。” 赵宽宜似一顿,默了一下道:“也不算我的,一直也是Guilume和Marina在照顾。” 我笑一笑,看了看狗,问:“你在巴黎北站附近捡到牠时,牠应该还很小吧?” 赵宽宜抽着烟,才道:“大概三个多月吧。”顿一顿,看了一眼狗,“牠现在很老了。” 我望着狗,低声:“是啊,看牠总懒洋洋的。” 赵宽宜默然,过一下忽问:“他们什么时候跟你说起来的?” “唔,刚才吧。” 我答着,一面往后躺了下去,打算他要追究也不理会。可他也没有。我仰望夜空那几颗微亮的在一闪一闪的星子,再想到威廉先生那段剖白。最后那句,不知当感慨或惆怅。或者,该要觉得凄凉。 我朝赵宽宜望。威廉先生愿意爱他所爱,因出于父子天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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