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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穿胸而过,他晃了晃,栽倒在地上。我搂住他的脖子,泪如泉涌。身后侍卫们的追逐声越来越近,他掏出一块写了字的素帕搁在我手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侍卫们并没看出我和他相识,只当他是要劫走我的刺客。不过,被刺客劫掳过的女人因为沾了凶者的戾气所以不吉利,老家伙想把我送人也送不出去,索性直接送进素心殿来。我读那帕子上的字时,人已在素心殿里。素帕上染红了一片,是他的血。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好像就在这个空旷的殿里响起: “我自幼漂泊,无亲无故;以行刺为生,杀人如麻。当初你来找我,我觉得你傻。让你做我的女人,是故意为难你,想让你知难而退。教你无情,是因为我曾经相信人若无情自会无苦。直到我开始明白,无情的人生真是无趣,死了也没人掉一滴眼泪。我厌倦了无情,想知道有人为我哭是什么滋味,就算尝到这个滋味的代价是死,我也想要尝一尝。” 他对我说过,要是有一天我落在仇人手里,他不会救我。结果,他还是来了。 我对他说过,刺客需要的不是无情,而是隐忍。原来,用情深者,才最隐忍。 葛皇后的故事 秋风萧瑟,正是肃杀的季节。庄敬皇后刘氏的丧礼让京城裹上了铺天盖地的白色,好像忽然下了场大雪。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位天子虽然痴傻,却是命硬,十岁就克死了先皇,刚满二十五岁已经克死了四位皇后。太后也被克得染病多年卧床不起,要不是一直避而不见,恐怕早被克死了。 我顶着寒风,走在街上,怀里抱着给爹抓来的药包,那些市井闲言在我耳边飘过,竟觉得这位天子是个可怜人。然而,天下的可怜人太多,我又哪来的余力去关心不相干的人。 我推开家门,一眼就看见豆腐担子撂在地上,磨房里传来断续的咳嗽声和推磨的吱呀声。爹已经回来了。我赶忙支起火,把药熬上。 爹的病一到秋天就会犯,咳得白天挑不动担子,夜里睡觉也不踏实。天越是冷,爹的病就越重。 我把药端给爹,说:“明儿歇歇吧,我替爹去送豆腐”。 爹摆摆手说:“咱虽是穷百姓,也不能让没嫁人的女儿家干这些抛头露面的活计。放心吧,爹没事。这几天赶上国丧,酒肆里都得做‘白汤’,豆腐很快就卖完了。” 爹不肯在家里休息。娘在世的时候,爹就拼命地干活,落下了病。 这一年的秋天走得格外早,前一天还是遍地枯叶,后一天就已漫天飞雪。突降的严寒让人措手不及,爹的身子撑不住,不得不歇在家里。 我正蹲在药炉子跟前盯火候,听见那扇薄板门被拍得啪啪响,随口高声应了句:“今天没有豆腐卖”。 门外传来一声答话:“不是来买豆腐的。葛相公在家吗?”左右邻居都叫爹“葛老倌”,只有闫家的人会唤爹“葛相公”。 我把门打开,果然看见闫家的马车停在外头。一位身穿大氅手笼袖筒的官人立在门口,身边跟着个小厮,刚才拍门说话的就是这小厮了。官人瞥了我一眼,不请自入。小厮朝我略略行了个礼,就守着马车去了。官人是我的舅爷,娘过世的时候我见过。他匆匆地来,上了炷香,丢下十两银子,又忙忙地走了。 舅爷径直进了爹的屋子,我想跟进去,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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