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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自由如风。所以玉致是聪慧的,懂得取与舍间微妙的平衡,爱一个人本就如履薄冰,如行危崖,感动于那些义无反顾的炽烈,也欣赏玉致巧妙的退避。 人的一世几十载,蜉蝣天地,沧海一粟,没有多少年华可以虚掷,没有多少心力付得起狠狠爱一次的代价,如果自己都不够果敢不够明智,还有谁能保护你?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终将为往昔,黄花明日时,要学会一种理智的潇洒。 玉致是清冷的人,仿佛总立在悱恻纠缠纷扰离合之外,这个女子像是不懂儿女情长的婉转,眉梢眼角,有一种斩截的意味,清清然铮铮然。 或许是看尽了绝世的繁华,她是宋阀的三小姐,生于富贵长于奢华,玉宇琼榭,雕梁画栋,阅尽了便是厌倦,这人世间的縻丽就再也打动不了玉致的心,茅屋草庐与敞轩高堂于她或许无甚区别,这心境自独成一种清高,让她冷眼看芸芸众生为贪嗔亡命。 玉致不是闺阁中对镜顾影,自怜自伤的小女儿,兄长无心家业姊姊早嫁别家,她独自在战火离乱中奔走,于兴衰存亡的关头为家族拓清前路。侯门深似海,长与富贵门庭的她,生来便有一肩重担,是责任也是宿命,玉致注定要活在一副枷锁下,不能说走便走说留便留,而时局更是容不得她半分任性。 都说富贵逼人,逼的又何尝不是那些貌似安享容华的人?玉致从来都懂,这个聪颖的女子选择隐忍,压下一腔激荡的情怀,将所有汹涌挡在高高长堤之下,转过身仍潇洒。不要因此而指责她活得虚伪无味,这恰恰是生活的真实,有多少人能安然活在自己的象牙塔中? 现实的残酷总要将那些脆弱唯美的幻梦击得粉碎,剩的一地残骸,拾也拾不回。不能总期望做个孩子,活在别人的荫蔽之下,只有自己的肩膀够坚强,才能在人世的风风雨雨中无恙,终有一日要学着用理智去克制心潮的澎湃,横冲直撞的青涩只留下让人一世也疗不好的伤。 玉致的辛苦,苦在她的坚强,那些无瑕的伪装,掩埋创伤,只余刚强,没有谁会在朔风起时念起她的冷,没有谁会在寒雪降时担忧她的凉,而她却也更加地倔强,把所有负重不动声色地扛,直到心力交瘁也不肯放。 对玉致,的是敬,而非怜。她是理性的,爽朗干练的女子,对情对义从来分明,从前喜欢一种狠狠执着的纯粹,而光阴倥偬后,却能地理解如玉致的隐忍,这苦涩的浓稠迷蒙的灰色,深重无奈,挣不脱。 人生如棋,一世如戏,驰骋棋枰也好,方寸台上七情上脸也罢,总有人情世故的束缚,将魂灵囚在这躯壳中,这是生而为人要循的秩序,无人能免俗。 所以有怯懦的人浑浑噩噩了此残生,有疯癫痴狂的人极力损毁这枷锁却又在力搏中精疲力竭,更有刚强的人铁肩担千钧,在牢笼之中重压之下,犹自觅得一份恬淡,每一步顶住这艰难前行,每一步亦走成一种泰然。大唐的女子中,婠婠,妃暄,玉致,秀宁皆是如此,不只是美,更因她们的负重而有一种凛然之色。 人世便是个大染缸,孰是孰非,谁能不昧,谁得其中深味?十丈软红,千古繁华,往这凡间走一遭,谁能说谁还有真的纯粹?看尽百态,历遍炎凉,回首时少年已沧桑。你怕了么?会退缩么?还要锋芒么?或是宁可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么?! 逝水如斯,涛涛而去,容不得畏畏缩所的踯躅,若不曾放手一博,人生何趣?若不曾得一知己,酒徒萧索。毅然决然,刚强勇毅,谁有这样的凌厉,谁就是真的豪杰,鬓微霜,又何妨? 所以欣赏玉致,欣赏她顽强的态度,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坦然地面对所爱之人的欺骗,她从不肯在幻境中麻醉了自己,这清醒让她疼痛也让她坚强,让她在乱世里不曾失了方向。 身是女子,有时候刚强会是一种伤,如宝剑的双刃,伤己伤人,只因在世人眼中女子终究应囿足于绣楼,太凌厉的锋芒总落得一种酸腐的妒,而当她终于以数倍的艰辛赢来世人的敬重,此时却又再无人敢近她身前,无人会再将她看作一个简单纯粹的女子,忘记她亦有女儿家旖旎的心事,所以刚强的女子总寂寞,不是寂寞便是怨忿。 玉致是寂寞的吧,这心事父兄不懂,而姊姊已嫁,身为宋阀的小姐,身周更是无人可诉说,且以玉致的性子,怕亦是不愿说不能说。露重霜寒时,这寂寞便又添一重。至于那叱咤天下的少帅,直到风雨初定时听她亲口道来才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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