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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呼出的空气都是有毒。如果我死在大街上,会不会没有人靠近,就这样任我腐烂…… 不想回宿舍,也不知该去向哪里,附近找了一个公园坐下,木愣愣地对著月亮发呆,初冬的夜晚冰冷渗骨,冻得我瑟瑟发抖,冻得我血液里的疯狂和躁动渐渐平歇下去。到了天亮,我已经恢复了全部的理智。 这晚上,我想到了远在农村的老家,念高中以後就很少回去,父亲一向奉持“棍棒底下出孝子”,却往往打过就算,很少干涉我的一些决定,譬如被告知性取向这等事,他老也就狠狠痛揍我一顿了事。我小时候没少扛揍,打怕了就逃,他在後面追,追上了往往揍得更厉害。爷俩绕村子一圈一圈地跑,成了村里常见的风景,同村的小孩常常兴奋地起哄著给我加油,我越跑越快,後来以体育特长生的资格跑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再後来跑进了体校。少年轻狂,风生水起,任我如何在青春里张狂不休,直到在宵白身上栽了跟头,倒霉至此。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不确信自己能否抵住男色诱惑,跳过名叫“宵白”的大坑,顺风顺水过我的人生,泡我的美男,直到某天跌入另一个不至这麽惨或者比之更惨的坑。 这坑爹的人生,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麽鸟事! 我无所谓命运不命运,我随遇而安,我奋力抗争,抗不过继续随遇而安。 苏姐 老子若果真得了AIDS,还真没什麽好怕的了,如果没有,那就更不用怕什麽!──叶礼 七七八八的回忆中,天色渐渐大亮,太阳升起,等到冻僵的身体活动开来後,我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站在医院大门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叶礼啊叶礼,逃避救不了自己,无论如何,活要一个痛快,死要一个明白。说完跨步走进门诊部。 一大早,大厅里排队人并不多,我走到导医台,对里面的护士说要做AIDS抗体检测。 护士小心翼翼地窥了我一眼,拿出病历卡让我填写,随後让我到五楼传染病科就诊。 我没有坐电梯,选择走楼道。边走边数著阶梯,内心并不是没有丝毫犹豫和胆怯,“万一检查出来该怎麽办”这样的想法时不时在脑子里盘旋,我抑制住转身奔逃的欲望,强迫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直到站在挂著“传染病科”门牌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进去。 医生姓冯,是个四十多岁长相慈善的中年男人,也许是这方面病人经手多了,对我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惊讶,询问了几个惯常性的问题,在我一五一十作答之後,表示让我三个星期後再来做抗体检测,以後隔2~3个月再检测一次,连续2次,跨时半年,如果均为阴性,就可排除感染HIV的担忧。然後给我普及了一些AIDS相关知识。 事实上,我对AIDS仅有的概念无非就是“性病”以及“绝症”,通过医生了解之後,倒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恐惧。虽然心情依旧沈重,却平静了许多。 楼梯拐弯处碰到一个穿白色制袍的女人,我没有特别注意,直接越过她继续下楼,却意外地被叫住:“喂!” 我微微有些吃惊,停下脚步,转过头,这下瞧仔细了,原来是她!昨天在高级病房区见过一次面,被李拓遥称为“苏姐”的女人,大概是李的旧情人。 我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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