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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还有的互相追逐打闹。 汪海龙、孙玉虎等都是持枪的民兵,因为没事,几个坏蛋便想着法地拿我们 解闷。 「鲁小北。」孙玉虎拖着长声叫着我的名字。 「有。」我本来面朝墙立正,听到他的喊叫,便按规矩转过身来,正面朝向 他,双腿挺直并拢,上身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恭敬而又小心地听候他的发落。 本来若是平时,尽管我出身不好,对这几个坏蛋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和他们 打架畅快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不同,毕竟是次参加全公社的批斗大会,我很 怕,所以对于他们的训斥,也就满怀了一百二十分的恭敬。 「老实交待,最近看到你妈跟人搞破鞋没有?」 「……」我不吱声,因为我妈妈也在这间房子里,也和其他等待挨斗的四类 分子一样,面向墙壁立正罚站呢。 「操你妈问你呐,老实交待。」 「没有。」 我的话刚刚出口,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操你妈的,到现在还不老实,我 再问一遍,看到过你妈跟人搞破鞋没有?」 我犹豫着,嚅嚅地回答:「没……」 就在我刚刚吐出一个字时,又一纪响亮的耳光打来,是汪海龙打的,「他妈 的还敢抵赖,知道今天是什幺场合吗?不老实大会开完送你去县群专队。」 「我……」 我正在犹豫,又有几个坏小子挤了进来,一个坏蛋解下腰间的帆布腰带高举 了起来,我怕了,便只好说,「看到……」 「怎幺看到的?都跟谁?老实交待。」 我又不吱声了,这时,一个年龄稍大些的民兵,冲着妈妈的背影喊了一声, 「郑小婉。」 妈妈也和我一样,按照即成不变的规矩,听话地转过身来。朝向喊她的那个 民兵立正站直,低头听训。 「臭破鞋,告诉你儿子,跟谁搞的破鞋。」 妈妈迟疑着,半天不说话。 那民兵走近妈妈,用手托着妈妈的脸蛋,嘴里的臭气直冲着妈妈的面颊,仍 然大声地问道:「给我放老实点,说!」 妈妈的脸和那坏蛋的脸几乎贴到了一块,看那小子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便 嚅嚅地回答:「许还周……」 「对着你儿子说,怎幺搞的?」这是又一个年龄更大的民兵,也凑到妈妈近 前,也伸出手抓住妈妈的头发,将妈妈的脸扳得向上扬起,然后直直看着妈妈, 恶声恶气地问。 妈妈无助地任那壮汉在她的小脸上侵犯着,「三哥……我……三哥……」这 小子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妈妈叫他三哥,但实际上他比妈妈小七八岁呢。 正在这时,门口处一个中年的女人的声音骂道:「你们不是你妈生的,是石 头缝蹦出来的,趁人家挨斗,欺负人家一个女人,你们缺德不缺德。」 几个坏蛋这才嘻笑着松开了妈妈。 我们又回到墙壁面前,头顶着冰冷的墙壁,双腿紧紧并拢着。 「亲爹呀……哎哟疼呀!亲爹……饶了我吧……亲爸爸……」一阵惨叫传来, 我朝墙立正站着,禁不住好奇,偷偷转身看去,正是那个曾经的另一个造反派的 司令许还周,被几个民兵围住,极度恐怖地叫着,原来,几个民兵正扒下他的鞋 袜,在往他的脚底上按着图钉…… 会场上的广播喇叭里,震耳欲聋地播报着伟大领袖的语录,「革命不是请客 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 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终于,批斗大会开始了。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大喝,我们被一字押上主席台,整齐地排成一排,撅着。 然后是革命群众走上台来当场给我们挂牌子、戴高帽子。 因为人多,所以尽管对我来说这次批斗大会规模空前,杂在三十多人之间撅 着,到也并不比前几次挨斗更羞辱。之后便是革命群众代表上台来发言,贫协代 表、工人代表、学生代表、妇女代表,一个一个都上台来,至于发言的内容,却 全不是针对我们某个人,而是老一套的什幺「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呀、什 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呀、什幺「反革命不打不倒」呀等等等等。我在当时就 没有听进去几个字,今天回忆,就更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幺,实际上他们说的 全是套话空话,也真的什幺内容也没有。反正我们是一直撅着的,也并没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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