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 周五 小雪转阴 (第2/2页)
学术积极分子中的混吃等死的废物,我连本专业的英语专四都是勉强过线,更别说第二语言和诸多翻译证书,修双学位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在外院的国贸课之外,可以每周多和暨老师见面几次。 所以那年期末得了好成绩后,我有些忘乎所以,第一时间找老师讨要夸奖。 那天商学院内空荡荡的,暨老师在210带着一批硕士生开远程会议,可可陪我在门外等了好久,等到学长学姐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看到我还在犹豫,任可可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我才敢蹑手蹑脚地缩在门口叫了一声老师。 窗外零下二十多度,因为是周末,暨老师穿了件鸦色的高领羊绒衫,搭配灰色的开衫和长裤,很有种居家办公的慵懒。 他个子很高,又清瘦,如果不是整日肃静着一张好脸,其实看起来并没有三十岁。 柔软蓬松的毛衣和他鼻梁上反射着细小光芒的无框眼镜迷惑了我,在老师查看我的结课作业时,我竟然不知廉耻地询问他,看在我这学期非常辛苦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夸一夸我。 暨老师楞了一下,大概在他的教学生涯里,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大学生会说出像小学生一样的话来,搁下手里的东西,他眉头皱起,原本暖和的声音也冷下去了:我以为学习是学生的本分。 是的,学生就是要抓学习,不然何以对得起父母的养育?还有国家的栽培。 可我不是一名好学生,我不是一名有用的年轻人,我也从来不是父母称职的女儿,我诞生后的这二十年里,世界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发生任何好事,我只会浪费空气,制造垃圾,还总是这般头重脑轻,搞不懂人生首要目标状况的样子。 丢人现眼,不成气候。 我头低下了,表情淡了,很长时间,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嗯过之后,想说声对不起,但我说不出口。 阿姐曾经跟我说,相亲的人之间永远不必道歉,我害怕自己道歉了,我和老师之间的那根线就断了。 门外的任可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用鞋子踢着门框不停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的心脏跟着这种声音震动着,有种非常窘迫的寂寞。 余光里,暨老师起身收拾自己的电脑,教案,可能是看我还一动不动太像过固执,临走前,他叹了口气,转回我身边,在惨白的灯光下对我说:好了,这学期做得很好,下学期继续努力。 我原本干涩的眼眶突然湿润了,我内心涌出一片汪洋,童年所有来自于父母给予我的忽略和阴暗都在这一瞬间被照亮了。 我不敢抬头,怕眼泪坠下来,更加丢脸。 末了,老师像是败给我了般拍了拍我的头顶,他放柔了嗓音,语气有些发笑,对着我执拗的固执妥协道:这样可以了吗?江芷烟。好学生总要让老师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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