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以 (第2/2页)
门逍遥惯了,偶尔被人话语挤兑也是一笑而过,没什么人真的给她使绊子。即使有,洛水有一万种法子逃了惩罚。现在这情形说来也有些尴尬,不能算是惩罚,只是不知是误会还是冷落。 她向来不怎么愿意委屈自己,若是纸鹤还在,大可拍拍屁股直接先回问镜阁去了。现下纸鹤的效力已过,她也不可能走回去,当然也不愿意走回去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呗。 她平日倒是愿意循着礼办事,可骨子里实在算不上是个认死理的人。比起礼,她更关心自己是不是快冻僵了。 荒草中山路崎岖,在夜色下显得幽暗深邃。 她自然是有些怕的。可她又觉着自己脑子里有鬼,自然不用怕鬼;至于野兽精怪,从来只听说祭剑峰上的人追着妖怪跑,更没听说过哪家弟子在祭剑峰上被叼走了。 这样想着,洛水便取出名牌在腰上挂了,依着往日前往其他诸峰办事的经验,对着那个硕大的剑字碑恭恭敬敬地拜了:弟子洛水,求入祭剑峰拜师学剑。 她等了等,觉着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整了整衣衫,拨了那差不多人高的草就要沿着山路走去。然而刚一抬手,便觉出山径深处有了响动: 原本黑魆魆的山道尽头泛出了一点柔黄的光来,不过转瞬就行到了第一个坡道上方,仿佛被山风一吹,就到了她眼前。 是前来接应的两名弟子,一高一矮。矮的那个提灯在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长发披散,因着了玄黑宽袍,长裾广袖,显得身形格外瘦削,配着他那苍白的面容,黝黑的眸子,倒像是只游荡在山中的精魅。他只朝洛水一瞥便垂下了眼去,一句问候也无。 而他边上那个弟子则身量高大,猿臂蜂腰,背覆一柄重剑,着寻常祭剑弟子的藏青劲装,只瞧了洛水一眼,就露出了白牙灿烂的笑来:小师妹终于来了我们可等了你好久。来来,快随我们一同上山去,好早些歇了。 洛水仔细一瞧,认出说话这位正是先前给她送来路牌的弟子,祭剑峰的闻朝首徒伍子昭。 洛水下意识地就要说谢,可转念就觉出了不对:师兄们一直在上面等着? 是啊,伍子昭好像根本没觉出哪里不对,我们等了好久,也不闻小师妹前来小师弟都不耐烦了,唉,我就告诉他,女孩子嘛,总有很多东西要收拾,等得久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洛水: 我说夜黑风凉,小师妹一个人上山肯定害怕,而且师父吩咐之事,必须得做到。这不,小师妹一喊,我们就立刻来了。 对面的青年说话热情诚挚,洛水听着听着,又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因为自己犯傻定是这她初来这坟地般的祭剑峰太紧张了,想得太多了。早知如此容易,她应该一来就喊几声才对。而不是等着人主动来迎。 她按捺住心中疑惑,恭恭敬敬朝对面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师兄们带路了。 好说好说,伍子昭一摆手,既然小师妹已经来了,我等便解了这条叩心径的禁制,好让小师妹正式拜入师门。 洛水糊涂了:什么禁制?什么叩心径? 咦?小师妹未曾听闻过吗?祭剑乃天玄掌剑主杀之地,后山禁地多有凶徒关押此处,寻常人等自然非叩勿入。 如果直接自己走了会怎么样? 伍子昭笑得更灿烂了:那后果可有些凄惨。不过小师妹别担心,我们一早守在了上面,一直看着呢,自然不可能让小师妹遇上。 洛水恍然所以感情这两位是真的就看她在门口傻等了半晚上,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喊那一嗓子? 可还没等她生出什么想法,便听对面又道:至于叩心径,自然是入我祭剑的试炼之一叩心三千六百阶,方得感应剑意分魂淬骨。只待小师妹走完了登得峰顶,我等再送你好好歇息。 洛水: 像是怕洛水不明白那样,祭剑首徒又非常诚恳地补充了一句:师父说了,若是小师妹实在饿得熬不住,可自行寻些吃食只是这路,必须自己走,一步也是不能少的。 洛水这才明白过来,感情闻朝没怎么提的第三个条件在这里等着她呢。 伍子昭自然不觉她情绪复杂,见洛水不说话,便当她应了,当即朝洛水摆了摆手,道了声我等在前方等着师妹。再一眨眼,这两人便又如山风一般,消失在了黑魆魆的路尽头。 随着他们的动作,原本石阶间的枯草便如被疾风卷过一般,尽数碎裂了,显出一线雪白骨脊般的通天长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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