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夫子与学生 (第3/6页)
城郊拐角的脸皮。 她咳了一声,转过脸来,也不搭理他那话,直接大声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李玄慈看着这可怜的小姑娘红得如火烧云一般,还欲盖弥彰地扯着别的话头,在乘胜追击和高抬贵手间犹豫了下。 最后瞧着她急得便快化身那开了直冒烟的水壶,到底发了慈悲。 他懒懒接了木片过来,闻了下,又用指甲一掐,便有了定论。 “沾上血好几日了,不过只有一点,并不多。这木头质地坚韧,里面还透着一点腥,是积久沉水之物才会留下的。” “是桨,而且应是那日侍女拿的桨。” 十六又接着推论道,“这样看来,她上岸后,说不定还与人缠斗过,可她身上应没有伤口,那这血想必是与人缠斗之时,那人留下的。” “难怪之前看她指甲折掉了,我还想着是浸泡久了后腐落掉的,如今想来,怕是挣扎划破那人皮肤时,血浸进木片,木片又被指甲刮带到了身上。” “可这样,也还是没用,依然查不出什么啊。” 瞧着她有些丧气的模样,李玄慈颠了颠这木片,说道:“这小玩意,可没有如此简单。” “你知道这驯兽的秘诀吗?”他眼里闪过一点光,“无论驯兽还是打猎,中间都有诀窍,自来有人便会用些木头、香料来引诱动物。” 这其中门道,好猎且府中甚至建了珍奇异兽园的小王爷,自然清楚得很。 “而有些河流,主流支流间相差甚大,有的主流清湛似镜,支流浑浊不堪,有的主流平静无波,支流却湍急无比,正因为如此,有些鱼群只栖息于支流,而不见于主流。” 十六思索着这话,便明白了。 “你是说,这桨是用特别的材料制的,在主流时相安无事,难以察觉,而到了支流分岔之处,便会吸引鱼群来顶翻那小舟!” “好毒的计策!” 一八九、真凶 “好毒的计策!” “这样便顺理成章成了意外,偏当时我们正巧赶了趟,结果被拉扯进这浑水里,如今满身撇不干净的糟烂。” 十六心中直道倒霉,怎就偏偏他们碰上这种事。 听了这话,李玄慈浮了点笑上来,到底是师父师兄庇佑下长大的嫩茬,便是有千般玲珑心思,于算计人心一遭上却时常软和得跟个面团一样。 “你以为是恰巧?”他点了一句。 哪就来那么多不早不晚、不多不少的巧合呢? 宫中长大、身份微妙的李玄慈,自小便是不信世上有什么巧字的。 也正因世事因缘背后皆为安排,他从来不信命、不靠命、不由命,凡事都得攥在自己的掌心里头,他的命,必由他一人定夺。 十六虽没多少心机,却不是个蠢笨的,顺着这话,回想起了当日情景。 她扮作小厮常随,可气力到底不如那正经练出来的男子大,因此行至中途,周遭的小舟上坐的便几乎都是各家的闺秀,划舟的也都是侍女。 只有零星几位男子,要么是要看顾同来的家长女眷,要么是心有所属想守着佳人,才一样落在后面。 还有那薛翼,在旁边吹嘘拍马好不烦人。 等等,她记得,正是因为那薛翼一直在嗡嗡嗡,李玄慈才不耐烦地给她拿的桨上使了暗劲,最后又砰地撞上前面薛蛮蛮的小舟。 “能在薛家小姐贴身侍女身上做手脚,那日又磨磨唧唧在我们旁边的,难道是他?” 十六微睁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同胞兄妹,相依为命,且薛蛮蛮为女子,又不会同他抢爵位,按理说,这府中最不会与薛蛮蛮有冲突的,怕就是她哥哥了。说他下这般狠手,实在是于情理不通。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望向李玄慈,却见他只在掌心里摩挲着那块残了的木片,目中全然一副冷漠姿态,不留存半点人情烟火,只挑破了说:“兄妹又如何,进了这高墙深院,便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都吞得下,何况只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这话说得辛辣极了,却也叫十六有些拿了眼睛瞧他,能说出这话,固然半出于他天生天长的凉薄性子,还有一半,怕也是身世所感吧。 十六自小便没有血亲,可身旁这群彼此都从不同肚子里出来的大半小子们,打打闹闹、亲亲热热这么许多年也过得挺好。 因此这样的话,她听了忽然便觉得心头跟发好酵的面团子一样,被人突地揪了一块走。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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