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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36.病中 他的身上不止一处伤痕,有好些个陈年旧伤,放任不管后任它结痂脱落留疤,纵横交错的在前胸和后背上,瞧着甚是骇人。 昨日宫宴的狸奴令他出了些风头,待散了宴席回到冷宫时,面对的只有无尽昏暗和冷寂,醉酒的老太监摇晃着身子,打了酒嗝从他身边经过,皮鞭猝不及防从身后袭来,一道一道打在衣衫上,打进了血肉。 “叫你偷壶酒喝......你倒好出了风头,咱家养了你这没用的东西有何用?倒不如死了个干净免得费了咱家的吃食。混账东西!这贱骨头怎这般硬朗!怎不说话!” 他沉着面色,站在月下,受着老太监无理的鞭打,融融月色下的宫城,万籁俱寂,想必死了个人都是轻悄悄的。瞎眼嬷嬷走后,将他托付给了这老太监,老太监没了根没了子孙,全盛时认得干儿干孙一朝得了势,见他魄落,便都离了他去,势利得很。晚年也只好在这冷宫里苟且赖活着,他时而正常教他阴私,时而疯癫视他为仇人,皮鞭不要命了似的打在他身上。 沈云霆闷哼受着,老太监打累了,晃着酒壶不知去了何处,徒留满身伤痕的他。他仍是站在月光下,只这月光清冷孤寂。 他蓦然想起宫宴时的那个小姑娘,他平生头一回见到他在心内咒了千万遍的妖妇之女。犹如旭日,生来便与他不是同一路人。 他在月色下,孤站了一整夜,东升时的光辉布上他孱弱纤瘦的身子,他无端起了胆怯,踉跄着僵硬的身子带着满身伤痕回了他阴暗的陋室。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血迹斑斑紧贴着血肉。奶嬷嬷命人抬了他回皇子府时,宫婢不明其里,欲为三皇子脱衣,削微使了些力气,那昏迷不醒的身体猛然一颤,也不知是有多痛,苍白干裂的双唇只泄出几丝闷哼。这衣服就像是长在了他体内,脱不得,太医无法,使了剪子,将单薄破烂的长衫从边角一点点剪开,从晌午到了晚间,这药才算是上好。 高烧灼得烫人,太医死马当活马医,下了剂猛药,索性他也不是什么顶金贵的皇子,若能熬得过去便是老天爷惜命,若熬不过去,也只能赚个金丝楠木的一品棺材妄为人世这一糟。 奶嬷嬷没让昌平跟着去皇子府,带着贵妃的勒令将小团子塞到了严肃的女先生手中。昌平不敢忤逆母妃,但心中万分挂念着沈云霆,被女先生抓了好几次错处,不轻不重的罚抄了几遍三字经才算是捱过了。 昌平人小鬼大,颇为机灵,奶嬷嬷带着走了一糟,她也囫囵认了大概,一下了课,就从后殿的狗洞里猫了去,依着记忆里的路线左拐右拐寻到了皇子府。 奶嬷嬷的一番雷霆手段,让狗眼看人低的宫婢们误以为三皇子有了贵妃做靠山,自不敢轻慢了去,里外打扫了一通,屋内顿时窗明几净,地龙碳火熏熏燃着,那股子热气让昌平瞬间潮红了小脸,额间起了一层虚汗。 太医已经离开,屋内的药味浓重,昌平皱巴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靠近榻上呼吸微弱的沈云霆。她使了力,爬到床榻一侧,汗湿的小脸贴近双目紧闭连梦中都深蹙着眉的沈云霆。高烧的热烫得昌平一惊,他浑似个大火炉,唇瓣干裂,气音无意识出声:“水......水......” 这殿内没个伺候的人在,三皇子本就没有宫婢,今日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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