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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忍不住总往陈放那边瞟。 “我平常卡时间回。” “哦,行……行吧。” 虽然脸上没什么情绪表现出来,但路识卿的语气像是前一秒走在云端,后一秒踩了脚空一下子坠到底,显而易见的失落,还非要装得无所谓。 总不能叫他说,“你快点回来陪我”吧,多没面子啊。 “稍早点也可以。”陈放顿了顿,“四点半吧。” “您这早得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呢,大忙人。” 路识卿显然是不够满意,但考虑到他俩还没到那种说一句话就得有求必应的关系,只得继续死鸭子嘴硬地说:“咳,我就是随口一问。” “我其实都可以。”陈放将过于明显的笑意敛了些,“你什么时间?” “不用迁就我。”路识卿嘴上这样讲,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是在被迁就,“你自己说的四点半,赶巧的话我在校门口逮你。” 陈放只笑了笑,说:“知道了。” 走出校门的学生洋洋洒洒分散开,像礼花绽放后散落在天空中忽明忽灭的星点,铺满整条街道。 四面八方皆是去向,他们的分别显得无甚特别。 形形色色的人在视线中模糊,路识卿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只看得清陈放的背影。 这个方向,在他眼里突然显得如此特殊。 似乎是心之所向。 北区老街,一片陈旧的五层楼房在路旁拥挤地排列,生锈的露天楼梯随着脚步而颤抖,蔓延着裂缝的土灰色墙壁与破败的街景倒十分匹配。 与这种死气沉沉不相符的,是空气中弥漫的喧嚣,锅铲翻动的刺耳声音、麻将牌的碰撞声、还有不堪入耳的叫骂。 陈放面无表情地在这些声音间穿行,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得老远。 住在这里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揣着经年累月的怨气,吵骂了十多年,陈放纵然习以为常,心里还是烦躁不堪。 一步一个台阶走上二楼,从虚掩的老旧铁门里飘出饭菜香,陈放走进屋子,看到简易塑料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脸上才有了隐隐约约的笑意。 “婆婆。”陈放向屋内厨房走去,接过佝偻身子的老妇人手中满得带尖的米饭碗,“来,给我吧,您去坐着。” “小放回来啦。”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笑意盈盈,拉着陈放空闲的手到桌边坐下,将一双磨得颜色不均的木质筷子递到正想转身回厨房的陈放手里,“一会儿再收拾,先吃饭。” 陈放听话地坐到凳子上,笑着哄婆婆说:“好。” 婆婆姓赵,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丈夫走得早,还有个儿子,除了给点法律规定的赡养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 赵婆婆和陈放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每周末做好热乎乎的饭菜等他回来,是比亲人更重要的人。 陈放时常感叹这大概是自己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 “呦,吃上啦?” 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人斜倚在门框上,红色的内衣一角从低领吊带里露出来,长而乱的卷发掩住半张脸,将手中的香烟头残留着劣质口红的痕迹,嗓子因为常年烟酒不断而沙哑,话语充斥着阴阳怪气。 熟悉的声线,陈放听到第一个字起就知道是这个女人,胃因为即时的应激反应一阵恶心抽搐。 “你又来干什么!”和颜悦色的赵婆婆难得脸色不悦,对于自己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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