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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摆摆手打断白文韬的话,“广州所有的大家族,死的死,逃的逃,早晚都会走光,但唐家不会,我唐十一不会做出抛弃家乡的事,我一定要争这口气,把广州守住!” “人都走光了你争气给谁看!”白文韬觉得唐十一倔起来跟自己有一拼,“难道你真的想以后一块纪念碑大大地写上‘唐十一’三个字?哈,真是够争气的,争一口死牛脾气!” “白文韬!别以为救过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唐十一也生气了,他猛地往他那边一倾身,白文韬以为他要动手,连忙往后仰,谁知道唐十一却是倾过身子来开了他那边的车门,“你走吧!我不用你管我!” “你别闹脾气啊!”白文韬哭笑不得,是谁把他捉回来的? “你当你是什么人?真值得我唐十一交朋友?”唐十一说着就把他往外推,“我只是在利用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文韬觉得自己今晚被淋的冷水真够多了,而这一句却不只是冷水,简直是冰锥,直直插中了他的心窝,他钻出了车子,弯下腰来咬牙切齿地对唐十一说,“好心遭雷劈,狗咬吕洞宾,我真没说错你!” “滚!” 唐十一一脚踹了出去,白文韬往后跳了一步,用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气冲冲地转过身子大步走开了。 刘忠愕然地看着两人争吵收场,好一会才敢走过来问气鼓鼓的唐十一,“老爷,现在去哪里?” “回家!”唐十一捉起那方手帕,使劲揉成一团扔到了车外的街道上。 ☆、第十三章 农历五月十五,北帝庙的露天戏台子照旧安排了神功戏来酬神,但最近大家都流行去戏院买票看戏,而更多的年轻人对西洋电影更有兴趣,于是来看戏的人就更加稀少,任由那台上的梁山伯祝英台肝肠寸断,不知道那些过路的拜神的人当中,有多少人真的能感受到一分半点的悲戚。 寥寥落落的观众里头,一个年轻男子格外醒目,他随着那主角的唱念摇头晃脑,祝英台唱道“我乐得君正直,甘愿爱心牵”的时候他不住地叹气,演到祝英台送梁山伯玉佩为念的时候,眼睛都红得快能流出眼泪来了,到梁祝一人一句唱出“君若殉情奴殉爱,愿在奈何桥畔候婵娟”的尾声,他已经一边使劲地抽鼻子一边拍掌叫好了,连台上戏官儿谢幕都特意朝他再作一礼,以示感激。 “白少爷,你又来看戏了?”一个扎着粗麻花辫的卖零嘴的花衫大姑娘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给他桌子上放了一包橄榄。 “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杜鹃你这个叫法怎么十多年了都改不过来?”白文韬搁下一毛钱给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歇会儿吧,也没多少人要你招呼。” “唉,自从那戏院盖好了,大家都不来看戏了,还是白少爷好,总来陪我。”那花衫大姑娘杜鹃把那零食篓子卸下来,坐了。 “我一出生就听着这神功戏,我娘说我要是一晚听不见锣鼓响,准会哭闹着不睡觉!”白文韬笑呵呵地把橄榄扔进嘴巴里嚼,“今天这戏班是新的啊,水云楼怎么不唱了?到别的地方搭台了?” “白少爷你最近没怎么来,所以不知道,那水云楼的花旦抽鸦片抽得太厉害了,嗓子全毁了,被他们班主绑在家里戒毒,结果熬不过,上吊自尽了呢。”杜鹃压低了声音,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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