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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风吹得僵冷,而易殊已经在这儿一动不动站了一个时辰。 夜色里,易殊一双眼沉似深渊,几场硬仗打下来,他已经卸却了往日那股子悠然,脖颈上那道前几日才落下的新疤,被光滑的皮肤衬得格外狰狞。 辽军这次真的是狼子野心,这次似乎倾城而动的兵力,让他意识到,辽军这次的目标不是要枪多少粮和攻占几座城池,这样孤注一掷地蜂拥而至,必定是要一路攻城掠地,直逼魏京去的。 魏援军尚未抵达,忠远营的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再耗下去,只能让这些精兵良将们黄沙裹尸。 但他现在不能撤退。 辽军势头正盛,魏军一旦撤退,那辽军攻魏的战线将畅通无阻,他现在每退一步,都凶险万分。 过了西川,便是魏土。他必须守住西川最后的防线,直到援军到来。 “不能退。”易殊沉声道:“至少要再守十日。” 周扬还要再劝,被易殊一道凌厉目光给吓了回去。他摸不清那黢黑的双眼里藏着多少种情绪,只觉得寒光似剑,刺得他不敢动弹。 “逸景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南昭大师已经托人带来消息,说是一切已安排妥当。” “嗯。”易殊身子放松了一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倦容难掩。 周扬没有按礼退下,他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试探地问:“敢问殿下……您为何要送宁先生走?有他在……或许还能助我们一臂……。”最后“之力”两个字被周扬生生咽回肚里,虽说他在人情世故上总有些愚钝,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他俯身行了一礼,用头顶面对着易殊投过来的警告目光:“臣……臣告退。” 说完便脚底抹油似地下楼梯跑了,牛皮底的军靴在木阶上踩得咚咚响。他家王爷通情达理起来没人可比,冷血无情起来照样也无人能及,三十六计走为上。 易殊转身继续雕塑似地瞭望远方,被血侵污了的红色肩袍随风飘荡着。 他当初在收到辽军援军大增的线报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宁轲送走。直到现在,他依然不后悔这个决定。 宁轲才将满十七,尽管是有经世之才也未必能扛得下这场恶战。作为一个燕国人,如果稍有差池,魏营数万将士会有千万种理由处决掉他。 再说,他也没有义务和自己一起扛。这局棋,宁轲终究是局外人。 凉风过,易殊不着痕迹地长吁一口气,目光如月光一般朦胧起来。 不见他已将满一月,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清瘦且眼中永远盛着淡漠的青衫少年,近日想的更是频繁,甚至扰得他不能安睡。 “殿下,殿下!”熟悉的粗犷声音又一次响起,易殊皱着眉头,就快要发作:“周扬你今天想挨板子是不是,给我滚蛋!” “殿下,有密报……”周扬在离易殊一丈的地方观察了一下局势,确认了安全后才双手奉上一个破旧的纸卷:“刚刚在营外一只信鸽身上发现的,我看捆线上打的是咱们营独有的鹰嘴结,想着是前方军探的消息,便先给殿下您过目。” 已经稳下来的易殊打开来一看,之间泛黄的纸上只洋洋洒洒写着一行小字:月将升,日将浸,蛟龙潜,白泽殁。 周扬看了一眼,翻来覆去将十二个字嘀咕了好几遍:“什么玩意儿?猜谜语呢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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