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的小道士和近在眼见的便宜 (第2/2页)
在身上,看得出他身段和面容一样出挑。平肩细腰,匀称苗条,高出她一個頭,会是个好床伴。 只是连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房里各物件齐全,香花蜡烛也点上了,却只有一个柳儿坐着。 柳儿今年才十四岁,是连懿的贴身侍儿,也算他没出师的徒弟,现在连花名都未取。他见关绮带着两个伎子过来,连忙走上前帮忙:「连哥哥知道贵人今晚有伴,叫我在这儿服侍着。」 「连懿呢?」关绮看了一圈,然后对小道士指了指旁边的浴室,「里边有烧过的水。」 小道士嗯了一声,带着另一位进去了。柳儿看了看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关绮,捂着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小姐艳福不浅,干嘛还惦记我家哥哥。」 关绮不耐烦地摆手,「谁要管他,一下子不见人影,我总得打听一下。」 柳儿偷笑噤声,然后对关绮说:「贵人今晚没看上哥哥,哥哥自然识趣不敢打扰,这也是我们这样门户人家的本分。」 然后对关绮行礼,「那位哥儿看上去晕得不轻,柳儿得去给他灌副药。」不等关绮再说话便径直出了房门。 现在房内只有关绮一个了。她不想掺和进这种肮脏事,看见床上小道士的包裹,便躺了上去拆开翻看。 布包里有一些衣物,几本道书,零碎的盘缠,还有几条红布编成的一张护身符。护身符的黄纸又包着一张丝绸,上面写着 这是度牒啊。 此前有过和尚叛乱的事情,官府得了教训,并不鼓励男子出家。无论是参哪路禅的男法师,必须随身携带写着出身姓名的度牒,这并不稀奇。但是那些走野路子的道观,多半和管事的官员有往来,管制不严,也不是每个男冠都有这样一个凭证,更别说这样到处随身携带了这怕不是位真正的小师父。 「纪氏悯真。」关绮念到。 十九岁,某某城某某村出身,上个月刚在某某观出的家,母亲姓名某某,是个秀才,郡望是某某堂从度牒来看,这位公子也算小家碧玉,和当地名门有些亲故,应该是娇养大的。 至于为什么会毅然出家嘛,大概也是家里有些变故,出不起嫁妆或是压着位哥哥。穷秀才养不了不干活的儿子,就只能找这个出路了。 「小姐自重!」那个叫做纪悯真的小道士气冲冲地站在门外,「您怎么乱翻别人的东西」 「抱歉抱歉。」关绮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看了看门外,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 「有位道长师兄过来了,说要把三霆送到山下的大夫那里去。」纪悯真咳了两下,「他说我能睡他的房间,还送了我一套新衣服。」 关绮靠在床铺的栏杆上,斜着眼睛审视着这位少年。 风吹雨打中的牡丹有他零落富贵的美感,移到室内的陶土罐子之后,朴素干净的氛围更衬托了花朵的娇艳。热水冲出红润面容,像是幻梦一样短暂地让关绮看到了他当娇少爷的日子。 「小姐,」纪悯真被她盯着不太自在,低头侧过身体,「道长要我睡在这里。」 「那可真巧,那位道长是我请来的,」关绮回答,从袖子里抽出那张丝帛的度牒,「他也要我睡在这里。」 「你」 对一位出家半年的小少爷来说,要猜到关绮话里的意思并不算难。纪悯真粉色的脸颊一下变得通红,连耳朵尖尖也染上了霞色。 他显然想逃,却想起最重要的度牒还在关绮手上,后者正「专注」地欣赏上头的书法,手越伸越长,缓缓靠近床边跳动的烛光。 「我有些银」话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关绮的打扮显然非富即贵,一粒两粒的碎银子不可能买下她的人情。 「出家人不打诳语,」关绮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小道长答应过的,我帮了那位伎子,要您什么东西都成。」 纪悯真没有回答,漂亮的喉结上下一滚,显然陷入了两难之中。 关绮倒是不着急。这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开窍,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孤身的男冠本来就被看作半个伎子,要是丢了度牒,街上什么人都能抓他回家做苦隶,到时候要捱的事情才难受呢。 若是他能想通自然最好,若是他不能想通,关绮其实也懒得勉强他她自有别的办法让他愿意。 不知算谁走运,纪悯真居然闭上眼睛,低着头走向关绮。像是要上刑场的傲骨书生,浑身上下都写着舍身成仁。 「倒是个聪明孩子,」关绮牵起他的手,「今晚就让姐姐教你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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