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往事·Réviviscence d’un Souvenir de Paris_分卷阅读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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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7 (第1/2页)

    的作品来,大家挨个讨论评点。到了茱莉亚临摹的歪歪扭扭的提香的临摹速写,大家哄笑起来。

    纳夫塔利止住大家说:“亲爱的茱莉亚小姐,我认为你们在这个阶段,应该多画一些实物,哪怕是最简单的石膏几何。”茱莉亚红了脸,又被几个朋友推来攘去,只结巴了几下没说出几个字。

    纳夫塔利藏在胡须里的善意的微笑,让艾德里安心里充满妒意。它仿佛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艾德里安心中挤压的多年来的隐忍、躲藏、顺从与渴望。

    纳夫塔利的视线扫过时在他身上多停了一秒,让他下定决心要说话了。

    他看向纳夫塔利,像锁线装订的书脊般关节突兀的手的一只蜷缩成了海螺形,另一只紧紧握着凳子的一角。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像干枯的落叶,但正在说话的人确实又是他本人,只好选择站到一边冷静观察这另一个自己。他看见自己张开了边界模糊的嘴唇,色彩暗淡,随时都显出忧郁的神情。

    他听见这个自己说:“但是天天画鸡蛋不是很容易让大家讨厌绘画吗?如果都是练习,不那么枯燥不是更好吗?”

    全场都寂静下来了。纳夫塔利的视线终于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如果是平时纳夫塔利那冷漠的、不屑的(特别是说起 “平民的品味”时,这就像民众对艺术家的偏见一样不多不少,只是刚好反方向)、充满抗争力量的眼神,一定会让艾德里安燃起心满意足的斗志。但那天,纳夫塔利的眼睛只坦然地望着他,神彩仿佛冬季的莱蒙湖。

    这眼神并没有在艾德里安身上停留太久,让艾德里安大失所望。然而他转过身再次面向茱莉亚的画后,他又留了半句话的空白。直到场下的寂静将这段空白完全填满,背对着众人的纳夫塔利揉了揉鼻尖,用像被放逐的阿特拉斯那般冷清的语调说:“画画原本就是枯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蒙马特

    艾德里安到底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他对世事的看法有种近乎天真的无畏,对未来也抱着无尽的热忱与幻想。

    五月初,他应邀来到纳夫塔利蒙马特的家。屋外的通道上排挂满了几年不收的退色衬衫、散发着腥臭味的甜咸菜、脚边堆满了煤炭竹筐。屋内明媚的阳光里,四处飞扬的尘埃被粘黏在地板、墙壁、放满了画笔颜料的木架子上,墙边堆着画、布帘、石膏人像、凳子、死掉的飞蛾和木屑。背阳的大窗户透出炙烤的气息。

    纳夫塔利的画背对着、层层靠在墙上,没有一幅面朝外,也没有挂在墙上。再往里,有一间暗室,艾德里安隐约看见里面也堆着画作。

    “抱歉。”在艾德里安正往里头探头时,纳夫塔利笑着拉上了门。

    艾德里安红了脸,局促地转回画室中间,对着纳夫塔利画板上的那幅画随口问道:“这是谁?有点眼熟。”

    “马坚塔公爵。”纳夫塔利语气温和。

    “哦,公爵先生……”

    不顺利的开场让艾德里安下午画画时,一会儿挤多了颜料、一会儿画到衣服上;还有一次他走过去拿东西,踢倒了画杖差点打中纳夫塔利的脑门。窘迫的艾德里安一下午都在道歉,好在和蔼可亲的纳夫塔利老师都只是笑笑帮他收场。

    “我平时并不是这样笨手笨脚的。”艾德里安低头说。

    纳夫塔利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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