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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得太近,刚沸过的药汤冒着水汽扑了我一脸。我被那苦味熏得头晕眼花,却还要强撑着精神胡说八道:“是,有回我瞧他病痛犯了,脸白得像纸片,还强忍着。” 越叔摇头道:“他就是这样的脾气。” 我拿了药碗帮忙盛药,附和道:“凡事都藏在心头,从不与我提这毛病是如何落下的。” “如何落下的?还不是当年在西里闹出来的。”越叔在那头叹,“我那时就劝过他,不要与那白朽去争,伤筋动骨可是一辈子的。他却没听,现如今不能沾酒也就罢了,再不能习武却要可惜了他一身抱负。” 我捧着药碗,惊得目瞪口呆。 越叔看我一眼,问我怎么了,我扯出一丝干笑,说:“没怎么,就是觉得他平日忒能装了,若不仔细瞧,如何都瞧不出来。” 我起初亦不过以为他是喜茶不喜酒而已。 我将药汤给于闲止送去,一路都在琢磨要如何跟他开这个口。是要怪他一直将我瞒着?还是要做出不知情的样子,权当这是一碗寻常的醒酒汤? 可,哪有这样的醒酒汤? 我到底是白琢磨了一番,于闲止的屋内清风雅静,半个人影都没有。 是了,于闲止若非不在,凭他缜密的性子,怎会任我在越叔那里套出这许多话? 转念又想到他不能沾酒不能习武的病根子,我的心里顿时像起了个结。担心还要少一些,听越叔的意思,这事已过去好些年,大约于闲止也早已看开。更多却是无措,仿佛窥探到了本不该晓得的隐秘,又多多少少的有几分内疚,毕竟我在他身边已年余,诚如他所说,终究是没放在心上。 我一个人坐在于闲止的屋里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这么做下去,当心变成望夫石头。” 二嫂一身赤色军衣,额带当中的花钿其实是聂家军的徽符。她抄着手,笑盈盈地瞧着我:“整个杂草园子找了个遍,竟在于闲止的屋里寻到你,这事我要与他讲。” 我说:“你怎么这副样子就来了。” 二嫂道:“别提了,本要吩咐许亦去跟白朽打声招呼,合计一下你们会面的事宜,可许亦昨晚不是溜了嘛。今早天不亮我亲自跑去军营,可巧白朽也不在,差人去问,竟说他已到江淩来了。也不知他一时又起了什么兴致。不过也好,他一日不闹腾,我也得闲,就过来瞧瞧你。怎么,你也闲着?” 她虽这么问,可话里话外分明不愿让我闲着。 许亦溜了,于闲止不见踪影,可巧这个时候,白朽却到江淩来了。 我无言地望着二嫂。 她又在那头自说自话:“我记得我们聂家召回许亦前,他跟的最后一个主子是于闲止。嗯,白朽我势必是不愿见的。等你们去会他时,不如就由许亦陪着?要知道白朽这个人十分奸诈,多个人陪着,也好对付。” 我凉凉地道:“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于闲止说,白朽这个人褊心盛气,他一人去见就好。” 二嫂道:“哦,这样不错,实在不错,白朽纵然狡猾,但于闲止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说:“别唱戏了,你额头的汗珠子我都瞧见了。” 凭于闲止的才智,由他去会白朽是叫人省心。可眼下燕地动荡,西里的安稳怎能随意交到于闲止这样一个藩王世子手上? 眼下许亦溜了,于闲止不在,而白朽恰在这个时候来了江淩,想必他们已私下见上了。 二嫂悔不堪言:“我早该将那臭小子的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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