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愁心与明月 (第2/3页)
。 童言无忌,可背后透出的却让江容远心一颤,不由得瞥向林桓宇。林桓宇没有生气,他摸摸小天乾的头:鸡和凤凰都是禽类,并无什么区别。人与人之间也是一样,并不会因为身处不同之地,而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像夫子和你们,不会因为夫子嫁了人、去了京城就不是你们的夫子了,你们切莫贬低了自己。 面对孩子们,林桓宇总是和颜悦色,如春风和煦,难怪孩子们都喜欢他。江容远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不由对林桓宇又生了一份敬佩。 街头巷尾走下来,已经夕阳西斜,江容远轻呼一口气:还有哪里人家要去吗? 林桓宇点点头:嗯,还有几个人想让你见见。 话这么说着,林桓宇却转身回了自己家,推开了一扇常闭着的木门。屋子很小但很干净,想来有人经常打扫。不大的屋子内只摆着一张长案,案桌上静立着三个牌位,先父、先母还有先师。 父亲、母亲、师父,小宇又来看你们了。林桓宇熟练地将牌位、案桌一一擦拭干净,然后在蒲团上跪下,今天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 自从进了屋,江容远自觉噤声肃容,又顺从地陪林桓宇一同跪下。他是太子,除了天地与君王,可以不跪任何人,但他跪下了。林桓宇侧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浅浅地笑了:他叫江容远,是我的天乾。 岳父、岳母、师父。江容远很尊敬地与他们见礼,我要带桓宇去京城了,日后便不能常来看你们了。不过请放心,我会待桓宇好的,让他日后舒心顺心、快活自在、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绝不束缚于他。这一日来江容远将这句话说了许多遍,就像挥舞着锤子钉钉子,一下一下地,在先人面前将这金口玉言彻底钉死了。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是承诺,也是告诫。 事情就是这样。林桓宇凝视着牌位,眨眨眼,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他能理解我的想法,也支持我去实现它。前路未卜,祝福我吧。 在这小巷里,江容远看见了一个和善与柔软的林桓宇,他值得一份喜欢。这种喜欢应该是全心全意的,他真的给得了吗? 两人回到住处,玉喜递来一封信,小声地说:殿下,京城来信了。 是皇上吗?林桓宇顺口问道。 江容远却沉默了,这封信来自宣仪。他挤出一个笑:是京城的一个朋友,我去看看信里写了啥。 林桓宇看他失神、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莫名揪痛。是什么朋友,让他连信件内容都没有读便慌了神。他没有追究,只随着玉喜去把自己的行李放好。 林公子,晚膳准备好了,您是要和殿下一起还是?玉喜礼貌地问他。 林桓宇微微一晃神,旋而抬头朝玉喜笑笑:我去喊殿下一起用膳吧。他始终不放心那个京城的朋友,这种纠结不安的心态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林桓宇摸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心却无论如何都安不下来。 江容远站在窗前,还在读着信,他的神情微妙,一种甜中带涩、又哭又笑的神态。 林桓宇迈出的脚步不由顿住了,江容远看见他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信藏起来。慌乱之中,一片红叶从折叠的信纸中飘落至林桓宇的脚下。 江容远尴尬地看着林桓宇弯腰将那片叶子拾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种红叶是北方特有的红荫树的叶片,红荫树的叶子春夏是绿色的,当秋天来临的时候便会转红,到初冬的时候更是如血般红透山野。相传在战火纷争的年代,当层林尽染、漫山红遍的时候,留守在家中的妻子便能等到征战归来的丈夫,后来的人们便用这红荫树的叶子寄托相思。 轻飘飘的一片叶子拈在手中有如千斤重,林桓宇垂着眼,扬着故作的笑,将叶片递给江容远:红叶表相思,可是殿下在京中的红颜知己寄来的? 我桓宇江容远一时语塞,他想要辩解,又无话可说。 殿下,若是在京中有心悦之人,大可不必为了我为难。林桓宇恳切地说道。这话说出口,他心里又是一阵阵的疼,下午的温情将他的心泡得绵软,此刻猛然被现实扎到生疼得很。 桓宇江容远一把啦住林桓宇的手。林桓宇的手不像宣仪的那样小巧细腻,带着被生活磨砺过的粗糙,但它同样也是温暖的,是一个人的手,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手江容远痛苦得闭起眼,再睁开时他将那封信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将信里面满腔的情意和自己的一颗心都一起撕成了碎片。 宣仪的信还是那般孩子气,小小的信封里塞满了他想要和江容远分享的小物件,红叶、落花、绣得歪歪扭扭的绢帕宣仪总是遮掩不过自己的感情,他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最好的感情全盘托付,毫不保留,他只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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