恻隐 (第2/2页)
后方。 黑夜中,老奴的眼力和脚力只会是他们的拖累,没捱到将两人送出宫便要在抄手游廊的石凳上歇息。 只剩两人梭巡于偌大皇宫。 临宫门,廖卓担忧的问道,芦姑娘,没事吧? 芦幸摇了摇头,好在此时光线仍旧很暗,她苍白的面色不容易被捕捉到。 士兵守了一夜,有些困倦,耷拉着脑袋,不耐烦的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天还没亮就要出宫? 芦幸紧盯着绣花鞋鞋尖,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廖卓少有的谄媚笑道,军爷,这不是好不容易有松垮的时候么 士兵本就被突如其来的轮换搞得心烦,此言火上浇油,他更为恼怒,眼神不善的扫过芦幸,这位是何人? 他不太好意思笑了笑,我内人 芦幸下意识侧身看了他一眼,没敢全抬起头来,士兵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是是是廖卓连连行礼应声。 城门刚被打开,两人便步履匆匆的往前走,身后猛然传来一声长喝,关城门!拦住那两人!紧接着,他扬手摐鼓,声声响彻。 廖卓改换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跑。 士兵反应过来便要去追赶,奈何廖卓身形更快,只余风声呼呼从耳边过。 尹毓缂快步疾走,侍卫在身后抓着那与对食在抄手游廊私会的老奴,他浑身气压骤低,手中死死抓住那块玉佩,盯着宫门延伸外。 即刻封锁城门!尹毓缂唇边泛起冷冷的笑,都梁宫的密道早已被他封锁,他们除了城门,断然无路可逃! 黄昏,弥江对岸,田夫赶着成群的良种马在江边饮下破冰的水,那船舣停在浅滩靠岸处等候。 江瓴春一身妃色齐胸瑞锦襦裙,细腰束缎带,捏着木柄羽扫掉香灰,盖上那错金螭兽香炉,陆已从背后凑近,老板娘的酒馆今日可要开张? 自从那日有了一次肌肤之亲后,陆已时常做出些轻佻的举动,有时实在懒散,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嗅着她肩窝处的香气。 就像现下这般,他眯着眼,衣服是上好的绸缎,边角还流云白袍绣着几朵梅花,擦过她的肩臂,江瓴春乌檀似的发,映的她更是粉腮红润。 江瓴春将他的脑袋移开,嗓音细软却带着冷意,殿下这是作何?此举莫不是又在筹谋什么? 陆已唇齿动了动,却没说话,自从那晚后,她并无多言,只是疏离淡漠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他的示好,也全然无用。 她自顾自的出屋,每日如此,她在清水镇上有一家酒馆,只在每月上旬开张,下半月便打烊。 转眼已然岁暮,外头雪铺的薄,雪化时天更冷些,她转身淡淡凝注他,许久道,开了春,殿下便走吧。 陆已张唇,她早一步开口打断,戢鳞潜翼,才是平澧氏数百年想要的生活,殿下只需谨记挫其锐,解其纷,公子和其光,同其尘;这才是谓玄同。 我只望殿下做个宽恕、忍辱、虚受、容纳的天下之主。你若做到,想要平澧身后的支持,我自然无他言。 见她意欲离开,陆已难得慌乱,那春昭令 江瓴春苦笑,这块烫手山芋还多谢殿下接手了 天冷了,披件狐裘出去罢。 江瓴春道,我宴三娘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未有收回的道理。 她离去,一缕安宁随那檀香白雾溢满整间屋子。 陆已知道,这是不愿再与他有瓜葛了。这件雪白的狐裘和终会随着融蚀的雪一同消失在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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