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樹 (第2/2页)
仙院會位在清清靜靜的進德殿旁,據說便是穗花一手促成,讓承熙自進德寢殿大窗一望,便能見著一眾風華絕代的女仙,還盼著他哪日對上眼,這麼眾裡挑出一個。 穗花卻不知,那扇對著霓光院的窗早讓他安了仙障,連樂音都擋了。 青蓿惴惴不安地跑到進德殿東側高牆,四處張望,打算攀上一棵特高特壯的杉樹。她想過了,承熙既吩咐她不得出進德殿,她左思右量,還是不敢違抗的,自己在這院裡就近瞧一瞧,至少,不算離殿吧。 如今開也開不出花,別說變形了,她更不會什麼功夫,顫巍巍地手腳並用,萬分吃力的攀了幾截樹身之後,總算勉強比那圍牆高了。 「呼。」她往下一望,自己竟在那麼高的地方,險些軟了腳,連忙抓緊了樹枝。 她一定一定得勇敢些。 頻頻安撫自己,她逞目遠望,只見不遠處地勢矮些的平坦台地上,霓光殿宇氣質雍容的靜立著。院內廣場,正一眾女仙彩帶飄飄的踩步排舞。 啊,她壓根兒沒赴過大宴,從沒看過那般水準的舞蹈,就是那樂音,也動人好聽,她有些明白,承熙何以要將那窗子這麼封起來,她不過這麼瞧著,都心裡澎湃難言。 她目不轉睛地又仔細觀察了一陣,那些神仙姊姊們各個身段優雅,舞姿曼妙,自己要能這麼走個幾步轉個圈子,這氣質不知能提升多少。她看得專心,不由得學著人家將手臂抬起,將水袖試著揮了幾揮,又在心裡反覆揣摩腳步與姿態。 「誰?」她這麼窸窸窣窣,牆外不遠處走來的守衛一喝,她一嚇,身子險要不穩,趕緊抓住了樹身。只聽得那守衛朝後頭喝手下令了一聲「等著」,一飛身便上了牆。 青蓿讓他那疾飛而上的氣勢一嚇,大驚失色往後坐跌,她後頭卻哪有東西,霎時間便向後翻落。 啊! 從這高度摔下去,她刷地腦袋空白,情急之中想變幻個蓿草葉形仍變不出來,忽然一頓,她猛讓枝葉勾住了裙,裙裳撩上了腿根,又歪歪倒倒掛在半空中。 她往下一望,嚇得發軟。伸手偏偏又搆不著一旁的大樹枝。 啊這等奇絕窘境只叫她一陣內心崩潰,沒想更崩潰的,是那守衛輕身一躍,落在她身旁一處枝幹上,俯身笑望著她。 心如死灰的青蓿以為來了救兵,瞧清眼下這人,忽然又花容失色。他他不是那什麼白羽芳源麼? 芳源將她上下又量了量,目光流連在她如今開了高衩的裙身,一笑:「神官鬼鬼祟祟,想趁尊上不在,攀牆溜去哪?」 「沒沒有。」她急忙否認:「我沒有要攀牆。」 這人依然怎麼看怎麼不善,青蓿卻又不得不求他。「你你幫幫我。」 「我和後頭那些守衛,都見妳在樹上要攀牆。」芳源一臉悠哉,伸手輕揪著她的裙,將她緩緩轉繞,露出了整截白花花的玉腿。他狹虐一笑,道:「我職責所在,得和尊上稟告一聲。」 「住住手。」青蓿亂想撥開他的手,見那枝椏危顫顫晃著,甚至不敢大力掙扎。聽見他的話,又一慌,明明沒要攀牆,原本的幾分虧心竟讓他講得愈發不安。 「別別告訴尊上,我真沒想要出去。」自己一個人,怎辨得贏他那麼多人眾口鑠金,她又瓜田李下,讓承熙知道了,定是聽這白羽芳源。 「不告訴尊上,是我要冒險。怎麼補償我?」白羽芳源笑了笑,伸手在她裸出的臀腿上輕輕推著,將她像鞦韆一般輕晃,晃去晃來,柔嫩的肌膚便摩擦在他一雙大掌上。 他父親無相這麼將他與紫鳶打發來進德殿前說了,用不著明著傷了青蓿惹承熙怒氣,只消設法替她安個令承熙難以忍受的罪名,承熙反斷念斷得徹底些。紫鳶那潤元行賄不通,他不介意這麼同她這漂漂亮亮的女仙設計一齣勾引守衛。 補補償。她嚇得發軟,道:「你你你讓我下去,我我們好好說話。」 芳源一笑,道:「我怎好隨便放了人。神官,這樣吧。妳且答應,明日再來這牆邊見我。我便替妳保守秘密。說不定,還能帶妳出去一趟。」 出出去?同他出去。瞧他那真不安分的臉,他這是在約她麼?他不是那朱鶯元君的未婚夫麼? 「不不行。你胡說八道什麼。」青蓿轉過了臉,生了幾分骨氣,不如掙斷了樹枝慘摔一回,好過讓這男神要脅了。她一臉焦急,伸手到後腦杓將裙裳胡亂拉扯,本就要斷不斷的樹枝亂顫亂顫,哪勘她這麼扯弄,霎時啪地一聲斷了。 啊!她才驚叫一聲,已讓隨之躍下的芳源一把撈住。千鈞一髮緩住了勢,他身手頂俐落的翻身以背著地,將青蓿收攬在胸前。 這高度用跌的下來,芳源頗覺有趣的凝視著她,不懂這不要命的青蓿是大智若愚,還是蠢笨至極。 啊!她又一聲驚叫,急喊道:「放開我!」死命捶了他幾下,芳源手臂竟妥協地鬆了,她七葷八素滾到了一旁。又駭又驚,又羞又氣,她眼淚湧上來還沒出框,卻陡然聽得足叫她腦子淚水都結冰的沉沉之聲。 「青蓿。」承熙不知何時已站在院裡,正以一雙藍瞳,青焰似的燒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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