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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学历二没背景,到了广州靠汽修厂学来的手艺倒是也能糊口度日。但那段时间他还没有舔好伤口,并没有削尖脑袋想出人头地有出息,每天埋头苦干,一时除了城市不一样,又回到他之前郁郁寡欢的生活。 除了树苗儿,树苗儿怎么样了?临到高考才转学,不知道考没考上大学?他回家以后是不是也挨揍了?他从小被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长大,能经得住打么? 树苗儿恨不恨他?树苗儿会不会想他?树苗儿过的到底好不好? 还是别去找他了,缘分到这里可以了,找到他无非也是延长痛苦而已,长痛不如短痛,人生有舍有得。 决堤的思念激起烧灼的泪水,秦木森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于是从鼻腔、喉咙,到五脏六腑,通通是苦楚。 “喂,是老二么?我是秦木森,你有柏树的消息吗?”——木头先生没能维持他冷硬的心。 “你怎么才来电话,柏树问了你好几次了!他去当兵了,我把地址给你,每半个月他放半天假,你去看他吧!” 秦木森拿着手里的地址,也没在乎老板扣了他一个月的工资,从广州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柏树服兵役的小县城。 还是别去找他了,他可能不愿意看到自己,还是去吧,都已经到这儿了,要么留封信?写信会不会被人发现?那还是别写了,就看他一眼吧,就看一眼。 这座北方的小县城风沙弥漫,夏季碰上干旱,走哪儿都有灰蒙蒙的汽车尾气。秦木森来到部队门口,没敢走太近,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有一个站姿笔挺的军人在岗亭里站岗。 秦木森在焦灼的大太阳里盯着大门发呆,人家站岗的士兵都换人了他还站在那儿。 第二天清早他又去了,第三天他也去了,跟着是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干嘛的,也不知道自己要这么定时定点儿的去多久,总之第七天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好多天没换过,饭也没好好吃过,走在柏油路上好像走在沙漠里,远处好多从地表飘出的热浪,他口干舌燥,肚里空空,游魂似的走向部队的大门。 起初他并没发现站岗的士兵有什么不对,毕竟衣服都是一样的,身材也差不多,等离得近了,大略十米左右时,他发现军帽下的脸有些眼熟。 士兵也在盯着他。秦木森又走近了些,直到距离足够让他看清楚他。 柏树苗儿黑了,结实了,也长高了。秦木森缓缓笑起来。 他看到柏树苗儿哭了,额头上的汗珠滚圆地从他晒黑的脸上滑落,军帽的帽檐在他脸上落下大半的阴影,使得那双眼睛黑黝黝的发着光,泪水流过他的鼻翼,被他吸进了鼻孔,有的泪水流到了他的唇边,消失于薄薄的唇瓣之间。 秦木森笑得更开心了,部队是个好地方,把这株柏树苗儿修理的多直,除了眼睛哪儿都不敢动。终于有点儿规矩的样子了啊! 在那个炎热干燥的夏季,最微不足道的一天,空旷无人的马路旁边,还没修炼成秦先僧的秦木森,落魄狼狈地对着岗亭里军姿挺拔的柏树苗儿笑了一下午,柏树苗儿一丝不苟地站在那儿,腰板儿倍儿直,神色冷漠,比以前的秦木森还要面无表情,可也只有秦木森看得见他眼角流出的热泪。 ☆、柏树林 柏树呼哧带喘地跑在热辣辣的太阳下,他本不会喘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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