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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金话筒,主持人届的最高荣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甚至不是合格的兵,刑鸣跟那些愤世嫉俗才大志疏的文人明显不同,譬如自己的师父,譬如王编辑。他打小看重荣誉,俗话就是虚荣,何况整个明珠园里除了骆优,也没一个年轻主持能够他看一眼的。 刑鸣对金话筒当然求之若渴,但正因为骆优的存在,他始终不安于虞仲夜的安排。 更令人不安的是,刘亚男突然失联了,与狱警张宏飞如出一辙。 虞少艾一直坐在刑鸣对面,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也大约猜出在想什么,于是问:“刘老师的事情……没问题吗?” 刑鸣这才抬脸直视虞少艾的眼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台里决定自查,周五的会作出澄清。” 虞少艾问:“那你呢?” “我?”刑鸣又避开虞少艾的目光,垂着眼睛想了想,“我准备台庆晚会。” “我爸那人……”虞少艾意味深长地看了刑鸣一眼,见他目光刻意避着不与自己接触,叹口气说,“上回我们去查访,你怕摄影机吓着那些乡里人,我自己悄悄录了一些,兴许以后用得着。” 虞少艾站起来,带着复杂难言的表情走出去。 这表情刑鸣看见了,已经放平了的心又躁起来。他拆开包装,摩挲着那支派克金笔,若有所思。 台里上下虽对刘案只字不提,但老陈受罚是真,骆优失奖也是真,而今形势一片大好,虞少艾的担忧显然没有道理。刑鸣深刻知道电视台的水又浑又深,节目能拍不能播是常有的事,他原也担心再生波澜,想着还是要借舆论声势,再闹一闹。 但刘亚男的的确确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联了。 直到周三晚上,刘亚男才主动来了电话,她说,我不想闹了。 刑鸣狠狠吃了一惊,时隔仅仅三天,对方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他追问原因,刘亚男表示,案子怎么判得看人民法院,至于红十字会捐款那些,太久远的事情,兴许是她自己的记忆发生了偏差。 刑鸣一再追问,刘亚男只是深深长长地叹着气,最后在挂电话前她支吾着暗示,我既是女儿,也是母亲。 可能受到要挟,可能面临利诱,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最该伸冤的人选择放弃,这让他一个局外人的坚持顿时变得可笑无比。 第90章 刑鸣是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到刘亚男的电话,挂了电话还得继续加班。 他想起一个女人,在漫长而又徒劳的申诉与斗争之后,她以极其相似的理由选择了放弃。 那是十二年前。 加班中途刑鸣被虞仲夜接出来吃宵夜,还是麻子老板的塑料大棚。尽管夜里有风,空气还是热得灼人,红色大棚下的客座率仍接近八成,每一桌都挤着数只脑袋,剥毛豆的剥毛豆,喝啤酒的喝啤酒,他们可能是情侣,可能是朋友,最令刑鸣羡慕的是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的一家三口。寻常人的日子就是这么油腻而幸福,有的人始终心向往之,却永远不在其中。 刑鸣饿到这个点了仍没胃口,垂着头,慢吞吞地拿筷子拨弄盘子里那道爆炒鳝段,他将鳝肉与青红椒丝一根一根地挑拣出来又分开,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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