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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邹劭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伸出手朝人肩膀的位置怼了一下。 是硬的。 还有温度。 是活人。 雨势渐小,邹劭能够睁开眼睛看着他。 袖口微微挽起,干净的裤腿处只有几滴刚刚迸溅上的泥点。他不笑的时候,眼角如刀光般凌厉地展开,下颌线绷着,喉结的微曲隐在晦暗的领口里。 真干净啊,邹劭心里想。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有几十个小时没吃没睡,随着行车颠簸了一路,到最后花香闻着都想吐。半身雨水半身泥,衣服粘在身上,都能隐约看出精健的肌肉线条。 他猜自己现在脸色一定一半冻得苍白发抖,一半烧得绯红,像醉了酒。 反正肯定不是个人样子。 “你来干什么啊。”邹劭开口,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大概是风寒深重,急火攻心,哑得几近破了音。 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死命划过,有着颗粒般的摩擦感,和尖锐刺耳的震颤感。 “哦对,你说要来跟我谈。”邹劭笑着说了一句,“说吧,谈什么呀。” 邹劭的嘴唇泛白,颧骨之上的位置却被烧得泛红,包括眼尾。不知道是因为不开心,还是单纯被雨水刺激的。 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蔓延开的一瞬间,仿佛有心脏起搏器在清醒时锤过,疼到人喘不过气来。 ——那天晚上覃谓风给他班主任打电话,她没瞒着,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包括家里的事,也包括他自己的事。 她说:“你竟然不知道吗?” 问题是,他竟然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所以为什么所有人都了解的事情,他当时作为爱人,却没去死缠烂打地问。 为什么对方始终不愿跟自己说这些,竟需要从别人口中听闻。 ——在多年后。 自己曾纠结无措,曾封闭惶恐,曾怨愤、不解,最终抵抗转化为自我防御机制。 但他呢? 他的心或许始终是半开的,即使门里烧着一团废柴火;但自己,即使屋子再空,唯有门是必定要紧紧锁起来的,如此显得屋子里金碧辉煌,充盈丰沃。 唯一有钥匙的人却甘愿守着枯火取暖,烤着烂鱼干,时不时盯着这边开门没有。 “说话,要谈什么?”邹劭才上扬起弧度的嘴角又缓缓落下,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像是拍了一层邪气在印堂之上。 覃谓风没吭声,收起了伞单手扶着。雨势不算太小,他肩头衣料处颜色瞬间加深不少。 “你还是打着。”邹劭微微眯起眼睛开口,“雨水要比你衣服脏。” “怎么没打伞?”覃谓风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大概是真烧糊涂了。 邹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对方的眼睛滑到脚尖,再顺着手臂游移,最后落在对方那干净瘦白的手腕上。 他用指尖勾着伞。 邹劭伸手接过来,却没松手。 在雨中淋得久了,手心滚烫,摸到对方泛着凉意的手背舒服得很,让人不舍得放开。 他低下头,看着水珠一滴滴从伞间坠下,打在地上。 “覃谓风啊,我现在有些不太懂你意思了。”邹劭没抬头,“一会说不要我,一会又来找我谈;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还要防着我。你不累吗?” 覃谓风的目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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