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 (第1/2页)
伤城
“属下查到,燕归宫中有一名宫女曾见到浣衣局的单姿和小童交谈。小童送出的信,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单姿交给他的。” 燕归宫中,文闲君的下属正在向他汇报调查小童送信一事。 小童昏迷至今,现在已经无法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关于这个单姿,属下还查到一个怪异的传言。”属下迟疑了一瞬,继续说:“这个单姿在一年半前受诏入宫,因为生性懦弱受到其他宫女排挤。” “大约半年前,针工局的一个宫女找到总管,说她在争执中不小心将单姿推入水池中,单姿当时便沉了底。” “但总管派人前去,没有捞到尸体。第二日,这单姿又安全无恙地回到了针工局,只说自己会水,当时逃了出来。” “后来针工局里便有了传闻,说单姿是水鬼还魂……” 水鬼,还魂…… 听到他说“还魂”二字后,文闲君立刻转身,问道:“这个单姿现在在哪!?抓到没有!” 属下没见过文闲君如此不平静的模样,表情狰狞形同恶鬼,不由得磕磕巴巴起来:“这、属下派人去浣衣局找她,谁知,谁知……” “说!” “谁知她几日前就失踪了,对了对日子,正巧是小童送信的第二天……大人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利。” “糟糕——”文闲君慌了神,立刻就要摇着轮椅离开书房。 这时,国师也风风火火地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气喘吁吁地扭头寻找文闲君:“喂!斐奂!!” 连外人在场都顾不上,脱口而出他的真名。 斐去掉非,取“文”字。奂同涣,意为“闲”。大皇子斐奂,就是南宫文闲君。 “国师,出事了——” “是出事了,还是大事!”国师罕见地没有了笑容,眉头紧紧地扭成一团。“你的宝贝妹妹出事了。” “那女妖又回来了,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具身体。我就知道……她根本没死。她勾结了君家的老废物,逼宫了。” 文闲君脸色煞地转白,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个不留神从轮椅上狼狈地跌落。 原来那个女妖早就占了一具死尸潜藏在斐一身边,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他晚了一步,又晚了一步! 国师急忙抓住他,文闲君靠着国师的肩膀,一只白骨似瘦弱的手索命般紧紧抓紧他的衣领,扼住他的喉咙。眼眸中燃烧着幽幽鬼火,声音仿佛是从咬紧的牙齿缝中挤出来的。 “去……去救她……”他勉力说着,忽然“哗”地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喷在国师和他自己身上。 国师英俊的五官逐渐被郁色包裹,没有拍掉文闲勒着自己脖子的手,哑声说:“你先冷静,小心怒极攻心伤了内腑。” “她刚刚逃出皇宫,暂时没事。那女妖下令关闭城门,想把她堵在京城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去找依依,哪怕你死……也要找到她。”文闲虚弱地抹掉自己嘴边的血液,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和我母后的……” “我知道。”国师把文闲放回他的轮椅中。 他怎么会忘记?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的法术让皇后忘记了斐奂的生父,也让她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疯子。她发狂时日夜打骂自己的亲生孩子,安静时又像个木偶一动不动,任凭斐奂如何叫她都不回应。 最后,连斐良这个罪魁祸首都忍受不了,十六年前当着斐奂的面,亲手将皇后溺死在了水中。 那天起,斐奂的心就坏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把亲情爱情,甚至所有的感情都托付在自己唯一的妹妹身上。斐奂日渐变得偏执疯狂,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病态,甚至让国师以为,死去的皇后将她的疯癫,遗留在了斐奂身上。 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欠斐奂的债,永远都还不清。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她的。” 国师苦笑一声,“好歹,你和她我都是亲眼看着长大的。你不必……老提醒我我做过的错事。”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罪无可赦。 其实,他从没有一日忘记过。 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把心底的煎熬表露出来过。每活一天,就是新的一天炼狱……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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