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第1/2页)
得不偿失。 如果是季凡灵自己,她宁可每次洗澡来回走两公里,也绝不咽下这口气。 …… 但她还跟吕燕在一起。 季凡灵最后还是顶着一头泡泡回到了出租房,烧了壶热水,兑自来水,躬身在面盆上,胡乱把头上的洗发水冲掉。 在路上走得太久,发梢一簇簇的冻成冰条,一捋都掉冰碴。 季凡灵自己没有吹风机,平时洗完头,都会用澡堂的公共吹风机吹干再回来,今天却无计可施。 要是能去傅应呈家吹个头就好了。 …… 她在想什么呢。 等季凡灵躺到床上的时候,被子是湿的,头是湿的,甚至内裤都半干不湿,浑身上下连点热气都没有,好像浸在一汪黏冷的湿气里。 一整天,忍完黄莉莉忍楼上邻居,忍完楼上邻居忍澡堂大妈。 真他妈的。 霉透了。 季凡灵正准备入睡,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响,一号房的小情侣回来了,在客厅里嬉嬉笑笑,进了卧室,和季凡灵只隔着一层不隔音的墙,又是打又是叫的。 要换做从前的季凡灵,这点笑声委实影响不大,和季国梁赌牌时的臭骂大叫也差不了多少。 或许是因为傅应呈家太安静了,让她有点不适应这种噪音,好不容易快要睡着,又被轰隆隆的水声吵醒。 因为是合租房,厕所装的是老式蹲坑,水箱安在高处,一有人冲水,在夜里格外刺耳。 刚睡着,被水声吵醒。 刚睡着,被隔壁笑醒。 刚睡着,又被水声吵醒。 一连三四次。 季凡灵在被子里翻了几次身,捂着耳朵,心里气堵得像是要炸了,怎么躺都难受。 她一股脑地掀开被子,摁亮手机。 都凌晨四点半了。 季凡灵嗓子发痒,想抽支烟,她支起身,借着手机的光翻遍了抽屉,才想起来跟傅应呈待久了,都习惯身上不装烟了。 她甚至。 很久都没想起要抽烟了。 季凡灵倒回床上,木然地躺着。 手机自动灭屏,无窗的三面墙黑压压伫立,逼仄狭窄得快要向下倾倒。 这阵子一直压抑的陌生情绪终于在深夜张牙舞爪地探头,在黑暗中像丛生的荆棘一样快速蔓延。 从前她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过,就算睡在家里的床上也有可能被劈头盖脸打醒,从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产生安全又温暖的归属感。 就是因为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她一开始总是想到傅应呈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季凡灵手掌蒙着眼睛,沉默了很久,突兀地笑了声。 她真的是疯了。 平生第一次想家。 想的居然是……别人的家。 * 第二天。 季凡灵不出意外地发烧了。 她实在爬不起来,也不可能顶着高烧去上班,只好让吕燕帮她请假,在床上迷迷瞪瞪躺了一天,烧得头昏脑热口干舌燥。 因为没吃饭,胃也痛得厉害,睡也睡不安稳。 临到傍晚的时候,二号房的男人回来了,似乎是想找她借东西,敲了很久她的房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季凡灵半梦半醒中,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铃声响了很久,她才彻底醒过来,费力地睁开眼,拿起手机。 电话的来电显示,是傅应呈。 手机一声声催促的震动穿透掌心。 很突兀地。 让人鼻尖蓦地一酸。 有一瞬间,季凡灵几乎想问他能不能再去他家住几天。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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