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 第86节 (第1/3页)
即使她早就算过钱数了,可知道和钱摆在面前,那是两回事。 她看着账本上写的一两五钱三,她也忍不住想叫宋大花掐她一把了。 好多钱,好多好多的麻钱要填满罐子了! “你们拿了钱想买些啥?就留着?”苗阿婆笑眯眯地问。 “藏着先阿,”宋大花她抱着钱串子,恨不得亲几口,“再多攒点,俺秋天也能起座像样的屋子了。” “俺不求青砖房有多大,能有几间屋子,二妞子和虎子各住一间,炕再砌得大些。到时候起两个灶眼,要老大的铁锅,烧点水也不用费那劲。再买些果树苗子,俺家那个爱折腾,有钱就多买几株,叫他折腾去。” 宋大花知道这点钱还微乎其微,可她畅想着,“俺也养上两头羊,公的一只,母的一只,俺一定给它伺候得好好的,到时候下崽子,俺就又有羊了,多好哇。” 她出神地望着四周青葱的山色,仿佛她已经有了好几头梦寐以求的小羊。 让虎妮说的话,她摸摸后脑,“当然花了阿,给俺娘和小草做件衣裳,再买吊子猪肉尝尝。其他攒着嘛,俺也要攒钱给小草傍身的。” 苗阿婆则笑道:“俺这笔钱拿出点给小徐。” “给他做啥,有活让他干呗,”姜青禾不解。 “老头子那放药材的柜子不好使了,想叫小徐重新打几个,不要钱咋好意思嘞。” “那晚点我跟你他说声就成了。” 土长问姜青禾,“你拿了钱做啥?不会也跟虎妮似的净想着吃。” 姜青禾摆摆手,“吃的另说,我要买几只鸡,再买几只鸭,今年我种了苞谷,晚点小麦收了,磨成的麸子也够养活几只鸡鸭了。 我还想去瞅瞅有没有猪崽子,要是价钱趁手,就抱只,养肥了年底也能杀头猪吃。” “我晚些再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西南那来的棕线,徐祯说给编个棕床。棕床这里没有,等买到编好了给你们瞧瞧,睡着比炕还舒坦。” 她当然还有想买的东西,再攒点钱,她还要买头驴子、买头牛,能够代替人力翻地,再买个石碾子,当然比起羊,她更想有只藏族那边的牦乳牛,牛奶比羊奶要好喝。 那不是贪婪,是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是欲望,才让人有不断往前走的冲劲。 至于土长,她女儿也嫁出去了,她其实没有多么大的需求。 她站在二楼的阳台远望平西草原,她说:“有钱的话,俺想着叫湾里更好点,至少大伙不用顿顿吃馍馍,也舍得在今年换粮时,留下点白米。” “不说顿顿吃大米捞饭,至少也能吃顿白米饭,别总穿褐布麻衣,起码有件像样的棉衣。” “苦日子阿,真叫人过的够够的了。” 那是穿不完的烂布筋筋,吃不完的红苕皮皮。 可人总不会过一辈子的苦日子。 第69章 炖猪肘子 在这个初夏的午后, 就着黄米粽和烙花馍馍,几人闲聊如何让湾里变得更好。 宋大花咬了一口黏黄米,含糊不清地开口,“啥叫好, 在俺眼里, 有座瓦房, 穿得起羊皮袄子,一个月吃得上两块肉,吃顿大米捞饭,有油水的就美得很。” “顶好的话,”宋大花想了想, “那腥臊的羊油都不稀罕用,顿顿用清油, 吃白米白面。不吃苦嗖的土盐和红盐, 盐罐子里都是白盐, 磨得细细白生生的, 不吃粗盐粒子, 天天吃荷包鸡蛋和泼鸡蛋也不心疼。” 这种日子让她想也只能想到这,她甚至没敢说顿顿能吃上肉。她兜里银钱最鼓囊的时候, 也才隔三差五割吊肉来尝尝荤腥。 “俺老了, 可俺在镇上住过许多年, 兜里有钱日子才好过哩。打水雇水客子, 打醋灌酱都不用自个儿去, 有小贩背了木桶满街吆喝,”苗阿婆撕开张芦苇叶, 她慢悠悠地说。 “那些钉碗匠、箍漏锅的,也时不时上门来, 要是哪坏了,出门走个几步路,总能找到人来换。他们出门不想坐大轱辘车,另有夹窝子坐,懂啥叫夹窝子不?” “就是驮轿,前后栓一头骡子,中间栓网兜,上头有棚子,不管你想躺想坐都不会颠簸。” 苗阿婆回忆着,其他三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附和,苗阿婆也就多说了点,“镇里富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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