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第1/2页)
“上月来信,说是走水路,白家的船只都到扬州了,又改成了马车,这一路上车轮子撵着稀泥走,不存心折腾人……” 一阵细风穿透窗纱,漠漠轻寒拂向临窗人的脸颊,白明霁扭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敢怒不敢言的怨怼目光。 说话的人正是白家那位游手好闲的二公子白星南。 一触到白明霁的视线,白星南立马缩了脖子,四下里一张望,见马车内就他们两人,脊背顿时挺直,防备地看着她,“我已满十五,高你一个头了,你若再敢以暴力服人,我可要还手了。” 白明霁一笑,“你哪回没还手?” “是你不讲武德,老揪我头发。” “你没揪?” 白星南不乐意了,“谁有你豁得出去,自小打架回回拼命,非得赢了才算……” “你倒是拼点命,也不至于连童试都没过。” 脚下的马车一顿,应到了城门,白明霁没再搭理他,拂开窗帘,瞧去窗外。 几日阴霾后,久违的日头似水洗过般穿透翠柳,初阳浇枝,叶面残珠如露,入眼满目芳华。 当下确乃惊蛰时节。 剧|毒断肠之时,她瞧得清楚,庭外碧云天,黄叶地,是个穷秋。 虽不可思议,但事实如此,她没死,几日前醒来,自己又回到了半年前。 孟挽还未嫁入白家。 今日才进城。 白星南极为不愿跟她走这一趟,“孟氏成过一回亲的人了,来我白家是为大伯续弦,用得着我这白家的二公子来接……要说我,这事压根儿就不该你管,你已经是晏家少奶奶了,晏长陵不在家,你又不用相夫教子,闲来时养点花花草草,过个轻松日子不好吗,非要回来盐吃萝卜淡操心……” 白明霁撩起帘子往下跳。 白向南嘴里嘟嘟囔囔,跟着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走去城门口的茶馆。 惊蛰的天气乍暖还寒,白星南双手套入袖筒内,一到茶馆卯腰便往屋里钻,“太冷了,先喝盏热茶。”进去后没见人跟进来,又探出个脑袋,唤了一声,“长姐……” 白明霁已背过身,面朝着城门,婀娜的身姿立在茶馆门前的青石阶上,青丝垂于身后,腰间处的水蓝发带随着裙裾迎风飞扬,身影纹丝不动。 “客官,几位?” 他才不会陪她受冻,白星南转过头,“两盏茶,做好了,给门外那位姑娘送一盏去。” 小二一笑,“好呢,不就是晏家少奶奶嘛,名动京城的白家大娘子,小的认识……” 白明霁等了好几日,只为今日。 她要再杀一次孟挽。 好好清算,慢慢杀。 候了半柱香,头顶的日头越来越淡,隐约飘起了零星雨点。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明霁以为是白星南,待人走到跟前,脚步便主动往对方的伞底下靠了过去。 手肘相碰,一股清淡墨香入鼻,白明霁诧异地转过头。 来人并非白星南。 而是大理寺少卿岳梁。 前世母亲死后,为了证明是被人害死,她不惜挖坟开棺,大半夜跑去岳府砸门,愣是把岳梁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尤记得那晚岳梁站在棺材前,脸色黑如锅底,后来许是被她缠得没了脾气,一来二去,倒也成了半个知己。 前世死之前,才见过他,不算陌生。 冷风刮来,雨点往里倾斜,岳梁把伞往她头顶移了移,侧目问:“等人?” 白明霁点头,“嗯。” 雷雨天,城门口的人并不多,能躲的都进了屋,站在外面的只有他们两人,莎莎雨声中岳梁低声道:“令堂的案子,白老夫人与白尚书均没有确切的作案证据。” 母亲的死,前世她一直怀疑是祖母和父亲所为,如今既知道了凶手是谁,白明霁便道:“多谢大人,往后母亲的案子,不必再查了。” 岳梁眉宇间正泛出几丝疑惑,“驾——”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两匹快马疾驰而来,进了城门,也不见半点减慢的痕迹,很快踏进两人跟前的水坑,泥水爆开,瞬间四溅,岳梁一只手握住她半边肩膀,下意识挡了过去。 白明霁从他怀里抬头望去,面色带着微愠,视线正好与前面那匹马背上的人对上。 是一张意气风发的少年脸。 身上和脸上染了些泥水,称得上狼狈,但那双眼睛看人时赤|裸张扬,眼底的锋芒暴露无遗,如同一只从长空直下,俯视而来的鹰隼。 白明霁没见过此人。 见岳梁被泥水几乎浇污了半边身子,再看着那扬长而去的马尾,眉头蹙起,“粗俗。” 这话引得一旁面色本还怔愣的岳梁,回过头来,怀疑地看着她,“你,不认识他?” 白明霁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她应该认识? 没等岳梁解释,城门外又是一阵打马声。 这回马匹还没到两人跟前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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