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第3/3页)
疑的看向陈圆圆,方才那冒失轻佻的举动,可不像是在面对的小妾,而更像是…… 陈圆圆苦笑一声,摇头道:“我本以为人老珠黄,又躲在这家庙里,就能避开将军府的是是非非,谁成想……唉,他已经连续搅闹了月余,昨儿我刻意说了些重话,原以为他该见好就收了,不曾想还是唬不住他。” “真是逆子!” 柳如是恼道:“他既然冥顽不灵,你索性捅到平西将军面前,让他求仁得仁就是!”陈圆圆笑容愈发苦涩,摇头道:“将军早年虽对我宠爱有加,可现如今……即便一时因此恼了少将军,父子之间又哪有隔夜仇?到那时,只怕……” 说着,她转头望向门外。 柳如是知道她看的不是门外的吴应熊,而是那飘飘荡荡而去,注定要腐烂在外面的果子。 陈圆圆的姿色身段固然不如从前,可放在外面那也是让人垂涎欲滴肥肉,一旦失了将军府的庇佑,只怕下场…… “唉~” 柳如是无奈叹道:“可惜当年冒辟疆因守孝失约,若不然……” 说到半截,又觉得这番设想有些对不起董小宛。 当年陈圆圆和冒襄谈婚论嫁,还在董小宛之前,只可惜恰逢冒襄的父亲去世,让冒襄难以履行诺言,陈圆圆就此流落京城,最后成了吴三桂的宠妾。 陈圆圆再次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柳如是沉默半晌,又问:“要不要我去帮你教训他一顿?” 听了这话,陈圆圆忽然笑颜如花:“所以我才说,那果子的境遇映出了我、映出了顾姐姐、甚至映出了小宛的际遇,却独独映不出姐姐,姐姐自己便有一飞冲天不惧风雪之能,又何苦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般,困在方寸之间惶惶难安?” 约莫早不是头一次设想了,她的情绪不自觉激动起来:“我若有姐姐这等本事,必要恣意活出个人样来!他们想让我做的,我偏不去做;他们不想让我做的,我偏要去做,却看他们能奈我何!兴致来时,携三五知己纵情宇内;兴致去时,便闭门高卧天呼不应!如此,方不负这一身非凡艺业!” 听罢这番言论,柳如是不由讶然。 先前来时,见陈圆圆静坐在神龛前,面若银盆慈眉善目,仿似传闻中的观音大士临凡一般,还当她早已抛开了凡尘俗世的种种,却不料突然竟说出这般慷慨激昂的言语来。 半晌,柳如是才失笑道:“要照妹妹这般说,我岂不是还应当仿效武后,养几个年轻面首恣意的快活?” “便养了又如何?!” 这本是打趣戏谑之言,谁知陈圆圆掷地有声道:“若是我等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家有家法伺候,即便逃出去,二尺长的条子递到衙门,就得落个生不如死——但换成姐姐,除非是钱大人亲自动手,否则谁能奈何的了你?然而那些男人最是要面子,断不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闹大!” 柳如是再次愣住了。 她着实没有想到,看起来最清静自守的陈圆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陈圆圆见她面露惊诧之色,又忍不住唉声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似咱们这等出身,便再怎么谨言慎行三贞九烈,在别人眼里依旧是娼妇粉头之流——既然他们本就瞧不起我,我若有了本事,又何须在意他们?!” 这话却如利箭一般正中柳如是的心坎。 想到钱谦益撕下伪装后,对自己赤裸裸的猜忌怀疑;想到钱谦益自己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情,却还口口声声告诫自己,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她的胸膛里就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陈圆圆先前说的那句:他们想让我做的,我偏不去做;他们不想让我做的,我偏要去做,却看他们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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