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186节 (第1/2页)
大队长肃着面孔,一直目送林雪君坐在马车上消失于漫漫草原,才折返。 从驻地门口到他家小院,短短的一段路走过,仿佛消耗掉了他的活力和生气,踏进院子时,王小磊前所未有地沉默。 …… 在场部取到车票,社长亲自送她坐上去往海拉尔的马车,并再次将送别专员小刘推上了林雪君的马车。 秘书小刘这次也买了许多东西,不比上次送林雪松离开时的礼品少。 “这么多,我可怎么拿啊。”林雪君看着一马车的东西,直犯愁。 她自己就带得够多了,小刘又给准备这老些,她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拿不了啊。 “我们送你上火车,下车的时候让列车员帮你拿一下。总之请随行的同志帮把手,咱们走到哪儿还能缺了热心帮忙的好同志吗?”小刘笑着裹紧了围巾,路上一个劲儿地问林雪君什么时候回来,又问几号的回程车票。 林雪君粗估了下日子,小刘当即表示会带人到海拉尔车站接她。 “我可能提前一天,也可能拖后一天,得买到车票才知道。你们千万别来接。”林雪君忙推辞。 “没事,大不了那几天我天天来,不把你接到了,社长睡不好觉。” 草原上大风呼啸,每个人讲话的声音都要拔得很高。 小刘的话被风卷得声波仿佛转了圈儿,听起来似带着回音。 林雪君裹着羊绒毯子,靠着托娅和阿木古楞,听小刘的夸张描述忍不住地笑。 一股又一股的白毛风吹过草原地皮,卷向无际远方。林雪君来时裹着羊毛坐着板车,走时也是一般无二。 差别是近一年的磨砺,她已变得身强体壮,不会吹吹冷风,随随便便就感冒发烧了。 …… 坐上火车时,塔米尔一众人没让她搬一个行李。 大家七手八脚送她上车,为她找到座位,帮她清点行李叮嘱她下车时不要漏掉。 小刘找到列车员,反复托请对方多多照顾林雪君同志,又跑前跑回为林雪君拎来一个装满热水的暖壶。 直到列车员催促,来送站的朋友们才依依不舍地下车。 大家在站台上仰着头数窗口,找到林雪君后,站在窗下一直朝她摆手。 冬天的火车车窗被冻了一圈儿冰,林雪君在窗上哈气,不断用布巾擦抹,才勉强从上了霜的窗户上看清站台上大家的面孔。 在这个时代,任何一次出行都极不容易。 因为交通不便,城市与城市被拉远。 每一次分别都将人拉出天涯海角般的距离,太多亲朋从此走散,永生不见。 火车鸣笛声响起时,所有人脸上都忽现悲色。 火车终于启动,再理性自持的人,也终于绷不住。 塔米尔到底是个青年人了,追跑两步便停下,苦着一张脸,只目送着她随车离开。 阿木古楞却忽然拔步狂追,火车起步速不高,他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一定回来啊,一定要回来啊…她答应过他的。 林雪君伏在窗上,用力朝他摆手。 少年抹一把脸,眼泪止不住。 他面上挂着的两串小珍珠被风吹得倾斜,一颗一颗坠在身后的冷空气中,结成冰晶。 他一边哭一边追着火车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出火车站台铺就的青砖,踩在石头路上,仍不停步。 直到被火车远远甩在身后,淹没在火车头处喷涌出的团团烟雾中,再也看不见。 … 这一年春节假期的分别,阿木古楞哭得好大声。 平时看起来那么成熟的男孩子,也只是个孩子。 林雪君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追火车的人,看着阿木古楞追火车时哭得稀里哗啦,她胸腔里滚涌着诸般情绪。 待火车驶出海拉尔车站很远很远,她坐在车座上,仍久久地望着窗外,收不回视线。 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也被眼泪糊了一脸。 坐在她对面的同样晚归的知青望了她一会儿,终于试探性小声开口:“你也是只有15天探亲假吧?” 林雪君点点头。 那知青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那弟弟送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林雪君听了也笑,笑了一会儿却又止不住都伤感。 是啊,只是放假回家,15天的分别而已……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看着车站上一路追来的男孩子,林雪君一直摆手,一直重复着“回去吧,回去吧…”,直到看不见。 【小剧场2】 都怪阿木古楞太孩子气,把暂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闭上眼渐渐平静,林雪君又忍不住勾起唇角,轻轻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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