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宠物 (第2/5页)
朋友总要时时刻刻地“热心”地问讯——似乎表现了朋友间应该的关切,可全然不管对方爱不爱听! 他又发觉自己此行动机不纯:他早晚会来找艾莲的,可原本并没打算是这个时机——陈芳的去世,那个刘队宝贝儿“秘书”陈芳的遇害,才是这一次拜访最关键的理由。刘队坐不住了,既难过而又自责,可他得为这些找个合理的发泄——找到真凶,并将之绳之于法,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两个——艾莲和麦涛,刘队先选择了前者。 就在他浮想联翩,心里犹豫不决的工夫,司机回过头来“先生,您到地方了。” 刘队等着找钱的时候,宾馆的门童早已上前拉开的车门,没能认出这个几天前来过的刑警队长。 刘队下车,理了一下“m”型的头发,忽然觉得很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将最上面的衣扣系紧了。随后习惯性地迈出坚实的步伐,一路走了进去。 可他来晚了一步,艾莲的房门紧锁,服务台小姐告之,艾先生中午就出去了 这里并不像三级甲等的大医院,门前总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作为一家区属医院,你无法从外表分出它和一般的机关单位甚至居民楼有什么区别。灰褐色的高墙,铝合金的窗栏,红色的十字标志灯也算不上醒目。身为这家医院大厅里的护士,秦小姐倒是乐得清闲,工作并不繁重,工资却还说得过去,逢年过节发的东西也总能装满一辆计程车的后背箱。人总是这样,有的力争上游,却时时抱怨;有的安于现状,倒是怡然自得。 可今天是个例外,前来看病的人不少,号也差不多挂完了。直到下午,人潮才渐渐呈现出褪去之势。秦小姐偷出空来给男友拨了几个电话,窗前渐渐冷清的时候,来了个年轻男人。 只一眼,秦小姐便觉得有些魂飞天外,脸上淡淡地发了烧。那男人算不上很帅,浑身上下却透出令女人不自主心存怜爱的奇特气质;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有着美妙的感觉,却又不叫人认为他在拿着劲儿。而实际上,男人只是来到窗口,微微地低下头,轻柔地笑笑,说:“麻烦你,小姐,我想挂个号。” 由于工作关系,秦小姐自然坐在椅子里,接待过不少病人。可他们总是面有菜色,一脸病容。她也看到过很多家属,却从不习惯这样的感觉。他看她的眼神直勾勾地,却又不包含冒犯的意思,只是两眼里透出淡淡的哀伤。 每个女人,不论她们是否愿意承认,都无法摆脱自己心底的母性情结,说句再俗不过的话:她们不愿意看到折翼的白鸽!而眼前这男人,由于才刮过胡子,脸颊没有被前些日子的青色所笼罩,这时候,格外地透着白皙,似乎还隐隐带着淡淡的粉色;可他没有一点油头粉面的感觉,眉峰坚毅,鼻梁挺拔,却又恰到好处。他的脸色也很健康,秦小姐想入非非,可耐不住有些奇怪,他来看什么病呢? 那男人好像也不介意抬起他裹着长手套的左臂,告诉她要挂一张皮肤科的号。 皮肤病!这本来是最能引起人们厌恶情绪的病症。秦小姐却没有丝毫的反感,相反地,她对于这男人的坦率,更产生了一丝好感。 起初她十分缓慢地,随后又不想给他留下拖拖拉拉的印象而加快速度为他开好了单据。那男人却没有马上立刻,再次对她笑了,并道了谢。最后,才扔下惋惜的秦小姐走开了。她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不一会儿,又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事先没有补个妆 房间里拉上了窗帘,遮住照进来的大部分阳光,一个年轻男人靠在沙发里,翘着腿不停地抽烟。昏暗的光线下,弥漫了大量的烟雾,几乎触手可及。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忽然,有人进来打碎了雕像的沉默,他说了声:“谢谢,”然后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的感冒还没好,喝些热热的红糖姜水挺不错。” 年轻人再次说了“谢谢”不知是否是杯中的姜末卡到了嗓子,他咳嗽一阵。 后进来的人坐在对方,两人有一段光景都没开口。 又抽过不知多少根烟,空气愈加混浊的时候,年轻人抬头看看手表“快到傍晚了,那家伙的行动应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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