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 第20节 (第3/3页)
的氛围。 他心头被“很久”这个词儿萦绕,低头拨弄她的头发,又打量周身的环境,陡然发现,姜辞成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里的一个变数。他偶尔孤独,但并不寂寞,并不需要谁陪他打发时光,他觉得姜辞是个乐子也好,还是他可以自由掌控的一颗棋子也罢,他都能理智应对这个变量。 可这一刻,他却有如同小时候得到大人赠予了一只宠物般的新奇感,他听见姜辞的呼吸,闻见她身上的香气,竟也会爱不释手。 姜辞自顾自地又说:“反正没说你坏话,听见就听见吧。” 边策逗她:“什么叫开荤?” 姜辞摸摸他的下巴,又往上,指腹扫过他的嘴唇,摸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说:“你会不懂?想吃肉了呗,男人的肉,你这种男人的肉。” 边策听笑了,抓住她乱摸的手,细细摩挲。 姜辞挪动一下腰,正准备“开动”,边策突然在她右手食指的下端看见一道像断戒一般的疤痕,他抚摸这个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这种时候讲血淋淋的故事未免扫兴,姜辞也懒得提,随口编了个慌,想盖过这一章。 这道伤痕像是贯穿皮肉所致,边策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猜测她是因遭遇暴力受的伤,所以才不想提。她既不想提,他也不好再问。 要是没这个插曲,说不定姜辞这会儿已经吃上肉了,可是边策一提,她总忍不住想起受伤时的痛苦,欲望一下子沉了下去。 见边策眼底也有倦色,她问:“你是不是累了?” 只见边策点点头:“是。” 年纪大了?精力体力跟不上了?姜辞莫名有些失望,再抬眼看他,见他又盯着自己手上那个伤疤,打着哈欠解释道:“是贯穿伤,高一暑假在厂里帮忙给衣服打孔时,不小心被机器弄伤的。” 原来是这样。不是被人暴力所致,是她自己的疏忽导致。边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多了几分庆幸。 他问:“以前经常给家里帮忙?” 这人真奇怪,宁愿听老故事,也不愿做开心事。没了兴致的姜辞点一下头:“那会儿我们家就开了一个厂,当时接到一批要出口的宠物衣服,数量很大,大家忙不过来,我就捡些比较容易的活儿帮帮忙咯,比如剪线头、装吊牌、打孔这些。” 那天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太忙太赶了,天气热,她又没睡午觉,下午精神倦怠。 边策问:“疼吗?” 当时疼的眼泪横流,那种痛的记忆姜辞永生难忘。可她现在对他说疼又有什么意义,她便倦懒地说了声:“忘了。” 边策轻微叹气。 姜辞又说:“那批宠物服出口欧洲,因为我们速度快质量好,后来出口的单子就越来越多,先是做宠物衣服,后来又做制服,再后来是女装,借着进出口的生意链,我爸又倒了些别的出口贸易……反正就是在我受伤之后,我们家的生意就渐渐好起来了,所以这个伤可不是疤,是勋章。” “辛苦吗?”边策抚摸她的“勋章”。 “还行吧。赚钱,谁不辛苦?”其实姜辞后半句想说,你们边家就不用这么辛苦,可她才不会那么缺心眼地去调侃他。 她看得透,也看得淡,人各有命,有人出身就站在金字塔尖,有人偏偏需要奋力拼搏才能跟塔尖上的人并肩。而他们姜家能有今天,已经算是好命又好运。 姜辞忽然又问他:“你小时候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除了读书,还要研习琴棋书画?” “我小时候啊,没人管我,大人们任由我们撒野。” “鬼才信,就你那一手好字儿,我也不信你是撒野撒出来的本事。” 边策听得笑出声来。 姜辞又说:“要说你们家的大人们不管边骋,任他玩乐,那我是信的。可你瞧瞧你身上的担子,我估摸着,你打小肩上的责任就比边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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