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第1/2页)
只是插个簪子,弄得像是吻在了一起似的。 沈君牧红着脸,跟报春说,“她送我一支簪子。” 报春僵硬地笑笑,“嗯。” 他看见了。 梁夏收回手,桃木簪攥在掌心里,眼睛看向沈君牧,“出宫吧。” 梁夏到底还是亲手解开“太君后”这个枷锁,让沈君牧这只青鸟飞出宫。 她双手垂在身侧,同李钱站在宫门口,目送沈君牧上了沈府的马车。 梦里那个一身血衣守在她寝宫门前的少年,梦外带着她的青玉发簪,奔向了自由。 李钱叹息,“您怎么不跟他说明您的心意呢。” 这人要是一走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梁夏垂眸低头,反手把做工粗糙的桃木簪簪在自己头顶,道:“我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但要留点时间,让他自己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李钱没懂。 “想清楚,他余生要不要同我一起看遍四季的花。” 拉开距离,才能看清楚心,沈家唯有看见沈君牧的态度,才不会排斥他进宫。 马车里,沈君牧被沈琼花盯着,不让他伸手去掀车帘,理由是,“风大,别眯了眼。” 沈君牧抿紧了唇,感觉人坐着车往前走,心却被留在了后面,迟迟没跟上来。 他把冯朱朱往报春怀里一塞,扭身掀开车帘探身朝后看,“我、我看看风有多大。” 沈君牧伸长脖子朝后看,后方宫门口,梁夏宛如一人站在那里,单薄的肩上披着黄昏,身形凄清孤寂。 他把她自己留在了那里。 她一直问他要不要留下,甚至用看花当借口哄骗他留下。 沈君牧本来都打算以太君后的身份留在宫中,可希望他留下的梁夏却亲自送他出了宫门。 因为她信沈家,因为她想让他有未来。 车走远了,看不见了,沈君牧慢慢放下车帘坐回原处。 沈氏见沈君牧眼眶红红的,伸手拍拍他手背。 沈君牧低头,手指抠着衣服,闷声说,“风是挺大的,都眯了眼。” 今日车外,分明无风。 沈氏看沈琼花,心道完了,他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他儿子回来了,但没能全须全尾回来,心丢在宫里头了。 沈琼花假装看不见,只伸手摸摸沈君牧脑袋,“娘带你去吃糕点,今天敞开怀吃。” 对于她儿子来说,没什么是一顿甜糕点解决不了的! 要是一顿甜糕点都解决不了—— ……那只能说明问题大发了。 第054章 后宫诸君侍出宫后, 节省下来一大笔开销。 梁夏把户部尚书跟兵部尚书叫进宫。 她将言佩儿递上来的折子给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看。 上面写的是朝廷应该负担起将士们体恤金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兵部尚书上前回话,“从先皇二十五年起, 朝廷便以‘战事少有’为由, 不再往外拨钱。” 算起来的话, 朝廷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没给伤病残兵发抚恤金了。 梁夏明知故问, “那这些残兵由谁养着呢?” 兵部尚书回, “由沈将军自己出钱养着。” 李钱诧异, 问出声, “这么多人, 要怎么养?” “这些年, 沈将军在京郊买了地,分给残兵, 由她们种植。” 沈琼花本身就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对残兵感同身受, 原本是上马定江山的人, 如今成了要别人养着的废物, 将士们心理多少会出点问题。 与其让她们什么都不做, 不如给她们找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这样将士们觉得自己有劳动的价值,也有动力活下去。 “亡兵的遗孀,沈将军连同我们兵部着人挨家核实, 条件困难的,沈将军便将人接走。” 男人们养蚕织布, 孩子们送进学堂。 因为小孩太多,沈琼花自己掏钱建了座私人学院, 请老师前去教授。老师由沈府每个月单独发月钱,学生们则免去束脩费。 沈君牧长大后,也跟三个姐姐陆陆续续去过学院,教小孩们习武。 沈家从一开始做这事到现在,差不多十八九年了吧,第一批受到照顾的小孩,年长的将近二十五岁,年幼的如今还未出生。 边疆只是没发生大的战事,但来来回回的小摩擦从来就没断过,每年都有不少将士因为守着那条不可被踏过的边疆线而丧命。 她们没了,沈家便接手照料她们的遗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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