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第23节 (第2/2页)
她手指一夹,递近看,上头居然是两个地址,一个具体到酒店房号,另一个听名字像是固定住所。 钟弥挥一挥:“地址是真的么?” 他严肃道:“我会反省这场信任危机的由来。” 他接着又说,“怎么会不真?弥弥,我期待你来找我。” 人真累。有时候,不仅与他人博弈,对待自己也下意识对抗,哪怕内心动摇了,明面也要装一装。 钟弥撇撇嘴,低声说:“我才不信呢。” 州市那次,他走得那么洒脱,一句钟小姐同我有缘,好像完全不担心会再难重逢。 也是。 这人有大海捞针的本事。 钟弥去捧碗喝汤,慢慢反应过来,想着,其实她早该察觉了,在戏馆说那只雀时,在州市酒店他替她解围搂她肩膀时,甚至说更早。 他太游刃有余,偏偏她一步步清醒沦陷。 第16章 清醒时 同我有缘 这家私房菜在京郊, 停车区种高大梧桐,落叶扫过,门口树下, 还是那辆挂京牌的黑色a6。 许是之前在州市撒过谎,说他这车牌是自己生日, 钟弥再见到这串跟自己生日完全没关联的数字,莫名心虚。 用餐出来, 她站那儿正走神, 沈弗峥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心脏像贴在打气筒口的瘪气球,猛然间,鼓了一下,撑至数倍大。 “是送你回学校还是去哪里?” 她镇定转过头说:“回学校。” 从这儿到京舞的路程挺久,在车上, 他们不可避免地聊起天。 地缘永远是最好的话题切入点。 就像在州市, 他们聊佛山游湖,换了地点,话题也只是换汤不换药地改了改。 从钟弥大学这三年在京市的生活体验, 说到更早, 沈弗峥在京读书时, 京市哪处还不是现在这样。 你来我往的闲聊,一句接一句, 无意交换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伴着吹入车厢的午后秋风,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宜人。 她怕把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 所以在车里戴上了帽子。 于是金灿灿的光顺车窗印进来, 帽檐下的脸依旧如胶卷照一样, 蒙一层清清凉凉的滤镜。 车子从京郊一路往市里开, 不急不缓,路过许许多多街巷,最后停在京舞稍显安静的西侧门。 钟弥推开车门,缝隙里,照进细窄一条暖光,微微晃人眼睛。 她没再继续往前用力,反而就以这个姿势扭过身子。 “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没被压住的头发还是被吹得有些乱,扭头回望的角度,更是暴露问题。 沈弗峥稍倾身过去,没碰到她分毫,只是手指插进她颊边的头发里,替她轻轻往后梳理一下。 钟弥因他忽然的靠近僵住上身,像只落入蜜碗的小飞虫,被甜浆缠住手脚,动弹不得。 科普上说,头发和指甲一样,长出身体的部分没有神经分布,所以缺乏感知。 可这一刻,她却像亲眼目睹自己交叉的发丝,如何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迎力分开。 他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跟她说话:“不止两个也可以。” “就两个。”钟弥道。 他颔首,摆出聆听姿态:“你说。” “你应该是在旁先生那里看到画就知道会跟我见面了,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回答:“看你的画,自然是在想你。” 钟弥的手攥起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说不出更多的解释,只是直直盯着他,好像那是个只能意会的问题。 沈弗峥说:“其实我没看到画之前,就知道要跟你见面了,旁巍在电话里就告诉我你要来取画。” 钟弥没说话,学他曾经那样,等着后文 “我当时在想,你果然同我有缘。” 好像无论是提问方还是回答的那个,钟弥都是被动的,她想,这人说话总是点到为止,却供人浮想联翩。 钟弥刚移开目光,他又用声音把她的思绪牵回来,问:“第二个问题呢?” 好像等她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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