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震 第40节 (第2/2页)
起身拍了张窗外的东京塔。 做律师的考虑意向周全,以防李谈耍赖诬陷他找网图,赵以川特意把自己背了几年、还贴着两张仓鼠布艺贴的双肩包放在落地窗边一起入镜。 这下,李谈才终于回过了神:“怎么干你们这一行还去国外出差?” “我来旅游的。” 赵以川打下这行字,想了想又删掉,改成,“我跟我老公来度蜜月。” 李谈看不出是很难消化某条信息还是真对赵以川无语了,安静了十几分钟,彻底暴怒:“你不是假结婚吗,你说过你是假结婚吧!” “对啊。” 李谈:“假结婚还要度蜜月?!” 赵以川有理有据地反驳:“结婚证是真的,所以婚假我也要休真的。” 李谈:“……” “而且,你干的这叫什么事?约人,约什么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公是启荣的大少爷,未来的接班人,要被他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说不定明天就把我沉东海了。”赵以川故意说得很夸张,“我得守男德,懂吗?” 李谈这次没回,估计被他气得血压飙升,去旁边冷静了。 放好友的鸽子确实不太道德,但鉴于他俩此前也没完全把话说死,赵以川觉得自己做得也没毛病。他给李谈发了句“回去了请你喝酒了哥们”,李谈只给他一个以头撞墙的表情包,郁卒地说:“那我再去约黄铭。” 这下不被打扰,赵以川乐得把手机扔到一边享受独处。过了会儿,他又从被窝里捡起,打开instagram的界面,把那条动态的点赞看了几遍。 找裴哲要照片的时候对方不情不愿,赵以川说,“那我自己拍”,裴哲却发给了他。 而且裴哲还猜到了他要发ins。 因为他今早睡醒,看见被自己@出来的那个已经僵尸得不能在僵尸的号竟然复活,还回复了他一个小小的温暖笑脸。 他没问裴哲为什么有那个吻。 安慰的,暧昧的,甚至是心贴心的,与爱恋一步之遥。 裴哲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躲开。 他够好哄的。 裴哲什么都不用说,就没头没尾地亲他一下,赵以川以前乱七八糟的念头——裴哲不喜欢他、裴哲公事公办、他和裴哲没戏之类的——就全都被安抚了。 或许只有裴哲,能让他从成年人物质又现实的躯壳中找回一点清澈的愚蠢。 于是连牵手都伴随心跳加速,比个心的拍立得成了海誓山盟的铁证,就连不带一丝欲望的安抚似的亲吻也能换得一夜好梦酣甜。 比初恋还单纯,赵以川想。 他其实不记得初恋为什么心动、又为什么突然结束,好似遇见裴哲以前,所有的追求和表白全是过眼云烟,可能认真过,但还没重要到能刻骨铭心。 等遇见裴哲以后,其他人更加庸俗而无趣,引不起他的一丝波澜。 为什么能为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再遇见的人保留一寸净土呢? 单恋裴哲的时候他一无所知,只陷入朦胧滤镜,觉得裴哲除了有男朋友什么都好。但得不到回应尚且快速脱敏,何况赵以川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这感觉也渐渐地淡了,等长久地见不到人,“喜欢他”就变成了“喜欢过他”。 他把裴哲当成未成形的白月光,再见到时,除了隐约的依旧的心动,还有一丝恶趣味,接近他,看他少年时代到底有没有看走眼。 该说幸好吗。 还是“不出所料”。 赵以川放大那张拍立得,指尖在裴哲的心口按了一下。 “你没让我失望啊。”他喃喃地说。 裴哲作为启荣科技的代表,在东京开了两天的模型学习交流研讨会,赵以川就在酒店结结实实地睡了两天的觉。 第一天晚上裴哲说你的婚假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言语间颇为遗憾,而赵以川反问他:“这不是很好吗?”把裴哲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住一个套房,但卧室却是两间。在国外不用做戏给谁看,赵以川主动提出了睡床更窄的那间,他以为裴哲这种少爷必然不会习惯将主卧拱手让人,哪知裴哲以“小卧室离书房更近好处理公务”强行让他去主卧了。 裴哲的意图为何,赵以川大概能猜到。 没有任何花哨和利益考量,裴哲可能只是希望他在东京休息得更舒服。裴哲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总是直接、笨拙又不容置喙的。 赵以川第二天依然在酒店睡觉,连吃饭都用客房服务解决。 裴哲在研讨会间隙又问了他一次:“你不出去玩吗?” “我睡了。”赵以川说。 裴哲回了他六个点。 他说不出口的是,没有裴哲在,再漂亮的大都市对他而言都毫无吸引力。 提前看过会议安排了,这天下午4点就会结束。从会场到酒店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赵以川掐着时间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交流会告一段落意味着东京之旅也完结了。 今天晚上,要么明天早晨,他们回到虹市后各自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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