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第7节 (第1/2页)
“年轻人,你们不懂啊!” “我十六岁中了秀才,踌躇满志,梦想日后能进仕途,一展拳脚,改变这个国家内忧外患的状况。” “头悬梁,锥刺股。买不起灯油点灯,夜半算着月亮升起的时辰看书;只得借一天的书籍孤本,彻夜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手头稍有余钱就去换笔墨,一把年纪居无定所,一件长衫十年不曾换过。不知何时熬坏了眼睛,读驼了背。” “事到如今,到了这把年纪,我早已不奢望当什么官、成什么大事,更不想什么名垂青史了。” “我只是想中个举,只是想中个举而已啊!” “我只是想过几年,去泉下见我父母兄弟的时候,能跟他们说,我身上好歹是有点功名的,当上举人了。近六十载的努力,不是一场空!” “不是一场空啊!” 说到最后,贾先生再度哽咽。 他用宽大陈旧的长衫袖子遮住双眼,低低地哭起来。 漫漫夜色中,只余一位老者孤寂的哀泣。 贾先生一连闷在屋中几日,至到半旬后,谢小姐才再次见到他。 贾先生面色如常,只是眼神更差了,有时连谢小姐写的拳头大的字都要许久才能认清。 他还是没有中举,便像过去那样继续教她读写。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谢小姐如今已识得不少字,也读得懂稍微复杂的书了。 只是,她觉得贾先生时常拿着书发愣,反应好似比过去慢了许多。 * 此外,谢小姐身边的另一桩大事,便是新年春节刚过,母亲终于生产了。 温解语这一胎是足月,许是孕期补得太足,很是不好生,比生谢知秋当年更为艰难。 当夜,直到寅时,屋内才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谢老爷在屋外徘徊了半宿,见有人出来,忙上去问:“夫人可还好?孩子是男是女啊?” 嬷嬷眼神躲闪,难以启齿地道:“是女孩。” 长廊上一时静默。 良久,只听谢老爷轻轻叹了一声。 他道:“罢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天边满月,随口道:“这个孩子,便唤她知满吧。” 言罢,也没解释名字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就结束了。 * 妹妹出生后几日。 冬寒未过,屋内烘着炭火。 谢知秋裹着厚实的棉袍,偏着头,好奇地望着床上的妹妹。 妹妹还小,整天不是哭,就是在睡觉。 世上婴儿好像都是一个模样,脑袋大大的,眼皮肿肿的,并不是太好看。 但许是血脉相连,她倒意外地觉得这女婴可爱。 谢知秋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熟睡中的妹妹粉色的小脸。 温解语将小女儿护在身侧,见到大女儿的动作,不免失笑,道:“软软的,还有点温暖,是不是?” 谢知秋一本正经,点点头。 她不讨厌妹妹。 不过,她有些担心其他人的反应。 毕竟在妹妹出生之前,人人都希望是弟弟。 * 果然,妹妹出生以后,长辈们的反应皆微妙的怪异。 当初谢小姐出生,因是女孩,已有些美中不足,但她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对父母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新鲜。 而妹妹则不然。 既不是长辈们心心念念的儿子,也没有占得先一步踏入父母心房的先机。 若说第一个女儿还算有趣,那么第二个女儿,便像抽签抽中了同样的签文,读来已有些乏味。 父亲每日会来看看,但亲手抱妹妹的次数却不多。 第一次来看的时候,他居然站在床边卡壳了许久,问:“我之前给她起了什么名字来着?” “知满。”母亲提醒他,“你说唤她知满。” 父亲恍然大悟:“对了,是这个。知满,知足知满,挺好的。” 不久,祖母送了妹妹一把平安锁。 一把银锁,寓意平平安安。 好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谢知秋知道自己也有一把类似的锁。 她自己的锁是祖母出生前就备下的,正面雕着精巧的花纹,无论男女皆可配,反面后来加刻上了她的小名,下方还坠着三个小铃铛,比妹妹的要精致得多。 她明明记得母亲在怀孕时,祖母已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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