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喜 第6节 (第2/3页)
配夫人在其中,哪里能有那么亲近? 印象中的苏婼温柔娴静,乖巧听话,并不曾给自己添过堵。很是省心。但除去她的好性情好相貌之外,这位大小姐其实与谁都称不上亲近。出府了半年归来也是,好像总跟人隔着一层——倒也罢了,毕竟是幼年丧母,总归是有些失意。 可是除此之外,这个十几岁的少女,眼底似乎幽深得过份,让人看不穿。你说她沉着冷漠,她又与你言笑晏晏,说她热情天真,目光所及之处,却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管是飞鸟花木还是家具器皿,又似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徐氏也不想过多地研究她,但她毕竟及笄了,也到了议婚时候,过不多久她就要出阁,意味着彼此没有多少时间共同生活了,那她这个当继母的,便很该尽心尽责,留个好名声罢? 想到这里她又探究地看过去,对坐的少女不知在看什么,目光逐寸地在屋里游移,像是温习着脑海里对这屋子已经不太深刻的印象。在这样的审视中,那股超出年龄之外的沉着也就更明显了。 “太太,老爷回来了,说晚饭多备几个菜,要奖赏二爷。” 丫鬟银杏撩帘进来禀道。 苏婼听闻,问道:“皇上没传父亲也进宫么?” “暂且还没消息来呢。不传不是更好?你父亲一向不愿意对这些事卷入太深。” 徐氏说完,朝丫鬟挥手:“你去厨院里传个话。大姑娘正好回府,再备几个大姑娘爱吃的菜。”说着她与苏婼道:“祈哥儿真是给苏家长了脸。难得今儿这样高兴,我晚饭就在正院里吃罢。许久不见你父亲,父女俩也好好说说话。” 徐氏眼里的苏祈,打小就性子执拗,又贪玩厌学,无论是学堂里功课还是祖传的技艺,都从来没有好生对待过。今日前院剑拔驽张,苏绶苏缵都可说是被形势逼到了绝路,都未曾想到开解之法,他苏祈一去就迎刃而解了,她也不敢相信,但不信也得信。 苏婼回道:“原不该拒了太太的爱意,但父亲今日应该挺忙的,也没法叙话,干脆就免了吧。” 韩陌弄出这么大个乌龙,摆明是递出了把柄让人捉,先前来的时候她已经听说罗智等人已进宫告起了御状,苏绶身为大理寺少卿,又是打开铜箱的见证人,只怕他想不卷进去都难。眼下纵然皇帝还没传他进宫,他也没有闲心跟她叙话吧? 退一步说,即便他有这闲心,苏婼也是不稀罕的。 在她人生里,父亲这个词就相当于一个符号。从记事起,苏绶就在外地任职,他不带妻儿赴任,见他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且就是回来了,也总是住在书房,并不怎么回这个正院。 苏婼初见父亲时也曾很亲热,很期待,但每次到他面前,他要么是视若未见,要么伸手抱一抱,也是冷着脸不耐烦,搁膝上坐坐就放了下来。到她四岁时,母亲生了苏祈,长房里终于有了传宗接代的人,父亲更是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直到最后他回京任职,她都已经十二岁了,而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变了。 这样的父女关系,有什么叙话的必要? 这个正院,这个房间,所有的记忆都是她和母亲,没有父亲的存在。 而现在,连母亲的影子也让他快速地娶回来的徐氏给代替了。 苏婼从来不否认自己是苏家人,是受家族的庇佑拥有着这样的生活与身份。所以她不管前世今生,不管在哪里,都以维护苏家名声为首要准则,先前也藉着苏祈的手化解了韩陌给予的危机,但她并不认为她该接受这样一个父亲。这是两码事。 苏婼从扶桑手上接过那只两寸见方的锦盒,打开放到桌上:“我特地请人打了这把长命锁,给礼哥儿求个好福气。太太事忙,我就先回房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 第12章 飞到脸上来的唾沫星子 徐氏看到盒子里的锁,一寸大小,呈祥云状,赤金做就,面上刻着鱼鳞,一看又是只胖嘟嘟的鲤鱼,鱼眼还镶着红宝。 因为实在精致,不由拿在手上把玩,发现刻着有“宝祥号”的字样,知道是城中最老字号的金器铺出品,价值不菲。 她当下也起身道:“这怎么使得?你一个姑娘家,动辙对一个小孩子出手这么阔绰,没得惯坏了他!” 苏婼在门口回头:“我花钱的地方少,您要是看得上,就让礼哥儿挂着罢,不妨事。” 真不妨事!一把锁而已。 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够拥有手上这门技艺,她徐氏要占上一份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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