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 (第3/4页)
男子,选个正宾费了礼部好大一番功夫。最后改了仪程,才选出王尚书绾发,煜世君的祖父为朕加冠,连赞者李中书也是男子。如今换了个男子来承礼,这些位子上又全是女子,还是选不出一个加冠的正宾。” 其实若皇后还在,论赞者论正宾都合适的。皇帝摇摇头,抛了这不切实际想法不谈,只看着那名单上寥寥几个姓名,道,“沉仆射、谢太妃、张尚书、冯大学士……真是,太少了些。”皇帝一下停住了,一脸的微妙,“怎么连王青瑚的名字都有?” 王琅算哪门子的德高望重! “王按察是先帝的公子,虽年纪轻些,辈分却足。”江蓠稳稳而笑,“虽不如谢太妃,却也可行。再说春来按察使们陆续回京述职,王按察这几日也正在京中。” 前头那句话要叫王琅本人听见,大约过不两天就要变着法儿弹劾江蓠了——他生平最恨人提那先帝侍君的身份,却又碍着身份不能驳斥更不能露出不满,总是背后暗暗给那不长眼睛的使绊子。 见皇帝没答话,江蓠又提了个人选来:“崔侧君也勉强可以,只是远在安平,怕赶不回来。” “侧君就不必了。”皇帝随口便拒绝了这个名字,对着名单看了好半天才道,“沉仆射吧,到时沉少君及冠再来一遭,还能请了梁国公充正宾。” 江蓠听了不禁莞尔,“陛下也玩起帽子戏法了。” “好你江赤玉,连朕的玩笑都开上了,朕看你是等不及要乞骸骨的。”皇帝佯怒,自拿朱笔勾了沉晨名字便作势要打,“就这般吧,煜世君冠礼大可行得体面些。梁国公府世代忠良,不能亏待了赵丰实的幺儿。” 江蓠笑着看这位君主。朝臣都说她叫一个蛮子乱了心神,一时翻起昭熙皇后的旧账来,连带昭惠皇后那一半的胡人血都想起来了。如今瞧着,倒还是这位赵家的五公子得宠些。 帝心难测,却是自小处透出些意思来。 “臣遵旨。”江蓠有意抬高了些手,露出几分做戏的情态,“公子冠礼如先帝朝谢太妃旧例行仪,只是中宫空置,陛下可要亲临?” 冠礼之重还在册封之上。 “谢太妃时先帝可亲临了?” “回陛下,彼时孝敬皇后仍在,一应宾客布置依着内档皆为皇后安排,先帝并未亲临。” 哦,那还是帝后感情尚好之时。皇帝略算了算时间,彼时亲父二十八九年纪,大约还存了几分颜色,也没到为了求一子嗣形同陌路。 那么崇光呢。 夫侍成年,妻君亲临并无不可,更能表对男子重视之意。向来正夫成年,都是要妻家重贺的。若尚未完婚,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男子长辈道贺;若已成婚,妻君本人出席便是一种对正夫的维护。 以崇光内命夫的身份,本不如皇后冠礼那般隆重,但皇帝才偏宠了阿斯兰月余,于公于私都须将水端平了。 自然需亲临。 皇帝坐了上首,左手便是赵殷,跟着排的一边是梁国公府男眷,另一边便是谢太妃并王琅,跟着就是她自己几个侍君。王琅虽深恨人提从前事,到底是皇帝叫长安去传旨,他也无处推拒,也只得吉服而来。 偏生只穿按察使的五品吉服。 “许久不见谢父君,父君可还安泰?”皇帝才同赵殷聊了几句,就着礼节,又回头来与谢太妃寒暄。 “劳陛下记挂,臣侍一切都好。”谢长风不敢惹了她不快,不过走几句章程罢了,闭门了一年,人也清瘦不少,看着已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只是身侧王琅很不安生,见着他同皇帝寒暄,眼睛便没挪开过。快不惑的人了,还是这么浅薄,也难怪皇帝不喜欢他。 “父君年岁长了,便得少操些心,多温养着身子。”皇帝笑眯眯地,“过两年和春及冠朕还想着请了父君为正宾呢。” 她这下明里暗里都瞧不出什么多余的意思,倒叫谢长风凛了凛心神,摸不透皇帝想说什么。这个女娘,虽肖似先帝,到底眉眼里还留着几分生父的影子,笑时眼睛微眯,便与张桐光是一般模样,看得人心烦。 “得陛下福佑,臣侍尽力。”到底不是她亲父,又站了惠王一边,谢太妃也不敢多说什么。多说多错,只些微挪了挪身子,将身位让给了王琅。 这蹄子,早按不住了。皇帝也见谢太妃有意让了地方给王琅,只挑着眉看了这曾经养父一眼,扶了他坐下,笑道,“父君看着精神头不太好了,朕叫和春多去陪陪父君。有个说话的人,想来父君心情也好些。那太医院给父君开的调理方子,父君也得照着温养才是。” 转来转去,不过是绕着弯子说他别把手伸太长罢了。谢太妃一下只觉没趣,汲汲营营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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