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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久久也没能走近父亲的身旁。即使是姑姑们也只能在远处胆战心惊地察言观色,心怕触怒到父亲那不能触碰的导火线。 ……还有不时窥视着抱在父亲怀中那被打得满身伤痕的婴儿。 婴儿一直哇哇大哭,宣洩着打在皮肉的痛。那么身小的身躯,一下又一下皮鞭打上去而造成艷红的痕跡,在白晢的肌肤上更是突兀了那道色彩。 只是稍微一想,就能想像那有多么痛。一想到是打在这么小的婴儿身上,更是令人无法想像下去而撇开了视线。 何况是父亲,那肯定直入骨髓的锥心之痛。 那天晚上父亲没有发话亦没有吃过饭,只是抱着妹妹坐在一旁抚摸着孩子。把其当作珍爱之宝般抱在怀里,每看着妹妹的一眼也带着柔和的目光,那欲哭无泪的双目一直细看着孩子那发红的伤痕。 直至天色拉下夜幕,房子灭了灯光亦没了谈笑声回到静謐的凌晨时分,眾人早已熟睡于梦乡中,耳际只能听见不时传来的鼻鼾声。 綺丽的月色透窗而入,拥抱着怀中睡熟的婴孩的佝僂身影被月光所包容着,那男人的两颊更显憔悴的瘦削得看似凹陷下去。 那双瞳中隐含着泪光。 「……………」她在门缝间目睹了父亲的真实。 那个总是在孩子们前显露着苍凉的微笑,安抚他们心灵的笑说着没关係的父亲──宛如悲愴的巡礼者无声地慟哭着。 父亲乃常人一名,非超能之人也。这点她从小时候早该明瞭了,可是每度瞥见父亲的微笑她的内心总能安心而松一口气。可是与之替代的是,在父亲的心头上加了一个石头。 父亲亦有心力透支的时候,但父亲依然为了孩子们而坚持下去,儘管停下了还是撑起脚步来,背着孩子向前走。这就是她的父亲。 但是,她却没能安抚父亲心中的裂缝,为他移开石块。 她并不想如此无力地守候于父亲的身旁。 角度的关係,她没能看清楚昏暗中父亲的脸容。不肯定父亲有否啜泣,唯有耳际间隐隐约约听见丝丝呜咽。那声音落在耳垂,令她一时间几近窒息。 步伐僵硬了,心脏亦随之石化令胸口疼痛,她感觉呼吸在喉咙间梗塞起来。视线也没能从父亲的身影上撇开,眼眶上添了一层热泪。 一剎,她想上前抱紧父亲的身躯,为他带来温暖。 但在此之前,低垂下头颅的父亲骤然昂首过来,那双目瞥见她的身影而令她不禁一颤。 她不晓得该作甚么反应,只能惊愕的愣住不动。 她亦为直视父亲的脸庞而愕然,因为父亲并没有哭泣也没有愤怒。那双唇轻轻微啟,以淡然的嗓音嚷叫了她的名字。 「女儿啊。」 父亲的脸庞依然露着暖意的微笑,一如昔日。 赫然没能回过神来,身体随着父亲的指示走近了父亲的身旁。默默地佇立在父亲旁边,她并没有抱住父亲,倒是父亲慈爱地抚着她额前的瀏海。 落在发梢上的温度,一瞬触发了那奔驰的情感,她拚命忍住了落泪的衝动,可是双眼大概已经通红起来了。 也许晓得数小时前的自己令孩子们感到敬畏而不敢靠近,父亲带着歉意的抱紧了她。心情平復过后,父亲沉着气把今天所经歷过的一切诉说给她。 本来漾着微笑的脸庞也凝重起来。 因为她是兄弟姊妹中最年长的孩子,父亲认为也该告诉给她。 听在耳里的事实远远冲击过她的想像。 那天下午,父亲依旧提着少许食物探望妹妹。 已经把孩子领养了,亲生父亲还每天不断来打扰,那对夫妇早就面露不悦。儘管心有馀悸,但晓得这一点的父亲每度放下食物亦早早离去。 一连几天父亲甚至没能目见妹妹一眼。 为了撇去心中焦虑,父亲打算坚决一点要求瞥一眼孩子再离去。 脚步甚至没有踏足门槛,指尖还没敲上那户家门。落在耳边的呜泣便令父亲的动作一怔。 「呜、呜哇啊啊啊──!呜哇哇!!」 是妹妹的哭声。 毕竟是婴儿,平常哭两声的事情总有的,可是父亲这次却全然颤慄了。 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几近撕破心脏的悽厉哭声令心头一颤。 心悸噗通猛地跳动,宛如某种警号般响彻耳际令他下意识闭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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