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 (第2/2页)
肉眼可见的就不太美妙了。 不是他存在偏见,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不入流的领域,和江蔻一直以来走的艺术的风格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画不出来不如就歇一歇,去国外度个假?或者购个物? 他想了想,真诚地建议道。 江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我不想去。 他又说,那不去国外,国内也可以。 江蔻坚定地重申:你听清楚了,我哪里也不去,要继续在家里画画,就画MEHNDI。 他也觉得很为难,他是赞同江蔻想要换种绘画方式度过瓶颈期的想法,却不赞同以MEHNDI这种绘画方式去做。 MEHNDI这种艺术方式不合适你,你可以尝试壁画或者板画,一样是绘画,这些对你突破瓶颈期会更有利。 从秦颂年的话里她听出了一种普遍的狭隘,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往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怒上心头,秦颂年!我才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跟你说,MEHNDI虽然是一种罕见的行为艺术,但艺术就是艺术,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下里巴人之分的,在我眼里它并没什么不同。 认识的人中,感叹过她的性格和她人畜无害的脸简直天差地别的人很多,每次他都只是附和着一笑,因为没什么实感。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真真实实踢到了铁板,一直都很强硬的铁板,他很难改变她已经成型的想法。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是偏狭的,却也认为同样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把弄起掌心的手机,注视着她的眼,江蔻,你还记得你十二岁的生日是在哪度过的吗? 她不理解秦颂年怎么突然转换了话题,正想争论就被他低沉地打断,回答我。 在,在加洲。 他的喉咙像能储藏冰块似的,言语中冒出丝丝冷气的:那一年生日前后的事还记得吗?还需要我把它翻出来再和你说一遍吗? 江蔻的十二岁,每日的功课就是跟随庄旬大师学习画画。 那段时间她做得更多的,是在尝试着稳固自己的风格。 在学完多个流派的名家之后的某天,江蔻从庄旬的旧书里翻到一本中世纪的抽象画派全书,那本画集记载的全是陈旧的色域系抽象主义,其语言密码是少见的独树一帜,风格杂糅。 庄旬那段时间让她琢磨的画集都是大差不差的风格的,她看得厌倦。 而这本书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新鲜感。 没有征求庄旬的意见,江蔻很快便沉迷了进去,偷偷阅览学习了一个月。 直到下一次月中测试,事情藏不住了。 她画的画不仅创了一直以来的历史新低,她本人还遭受了庄旬耳提面命的好一通批评。 本来她的风格还很稚嫩,特色还没稳固,又私自看书,沾染了其他画派的风格,她画的那幅画,被庄旬评为了年度最让他心痛的四不像。 回忆起这事,江蔻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羞赧。 毕竟显赫家世加上少年成名,那时的少女是得意且高傲的,在艺术上她追求无缺的完美,却不想偶然间犯了大错误,一时间难以接受,背着众人离家出走跑去了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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