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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门外。 屋外的雪已经完全不见踪迹了,荒芜僻静的郊区,干燥的、深切切的寒气,在干枝之间仿佛拼凑起来的颗粒。 这里很少有车辆经过,国道远在小道之外,偶尔有几只麻雀落下,像飘落一两片雪花,一会儿便消融不见了。 简韶站在大敞的窗子前,风头像巨浪一样迎面拍在脸上,面皮在冷气的刺激里紧巴巴的,仿佛缩水后的一块布料。 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静静看着她,简韶转过身,寒风把侧过去的头发甩在耳朵后。 日光沿着她的鼻尖漏下来,眼珠泛出带着红棕的褐色。 隋恕站在门框的位置,似乎被钉在那里。他定定地注视着她:“你在做什么?” 北风从她的身体与窗架之间挤进来,隆隆的号声响在话音之后。 简韶本想回答,倏地又匆匆说了一句,“先等等……”转过身想探出半个身子,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隋恕是很有力气的人,之前和他去打球的时候,她便能够看出来。 沿着她的手掌,他抽走了一根顶端拴着钩子的绳子。 隋恕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下去,他凝视着绳子,一时没有说话。 “我的发圈掉在室外机上了,我想把它勾上来。”简韶道。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隋恕的两位长辈都是用绳子吊死的。 他是第一个目击者,两次都是。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的沉寂。 隋恕缓缓地将绳子盘起,然后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取发圈。 “我不会做傻事的,”简韶望着他,忽而开口说,“我还没有再见到小祈,我不会去死的。” 隋恕静静看着墙上的挂钟,没有去看她。 “你想带走它。”他说。 “是的。”简韶坦诚地承认,她的眼皮微微合了合,唇角边流露出一些克制的痛苦。 “我怀着它,从很小的一个受精卵,变成会动一动、蹭一蹭的小东西。它是我的小孩——隋恕,谁能抛弃自己的小孩?” 她没有流泪,但是眼眶中的渴求与痛苦完整地流淌进空气里,像黏稠的火山熔浆,将他烧灼。 隋恕没有与她争论,只是提醒她了一句:“简韶,它不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出生的——” 简韶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遏制着这种颤动,问他:“你要让它和你一样,生下来就是别人的作品,背负着别人的期望和理想吗?它是完整的生命体,它不是一枚勋章,也不是作品!” 简韶难过地望着隋恕,眼眸流转着悲伤,“你难道就没有一刻不甘过吗?” 来到这个世界上,连姓名都象征着祖辈的忏悔。他们带走他,塑造他,又以残忍的死法离开他,完全没有顾及过他想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就从来没有难过、痛苦、怨恨过吗? 稀薄的日光里,隋恕和她对立站着,当她的头发因为背光形成一块浅淡的阴影时,他的脸完全直面被冷风刮过来的光层,颌角宛如被刀锋精细而不留情面地切割过一般,呈现出漠然的棱角分明。 “从未。”他的声音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干的事情,神色淬冷一片。 简韶什么都说不出来。 隋恕忽而问她:“你觉得人们会接受生化人大规模地生活在自己身边吗?” 简韶难以回答,保守地说:“我感觉非常难。” 隋恕慢慢地笑了笑,“病毒来临前,也没有人相信自己终日会戴上口罩和防毒面具。” 简韶的目光顿了顿。 “心脏有问题会搭桥,车祸截肢会安装假肢,角膜过薄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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