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横生灾祸 (第2/2页)
。 一名衙役暴怒,跳将过来,伸手拉过了方腊,斥责道:“拙!大胆刁民,皇帝万岁山专候此花,你怎地把皇帝的奇花给弄死了?” 方腊被衙役拉得站立不稳,又闻听到他把皇帝的奇花给弄死了,心中虽是惶恐,但考虑这花长在俺的院子里,你们衙役们也没给俺一分钱,怎地俺的奇花就变成皇帝的了?! 如此一想,方腊心中甚是委屈,嘟囔着说道:“官爷,是不是搞错了?这花出在俺家,乃是俺的,怎地就成……” “拙!”不待方腊说毕,领头的衙役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木棍,瞅着方腊的头,劈手便打将下来,嘴里骂道:“好你这个不懂尊卑的蠢货!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皆是王土,这花怎地就是你的?这花既算是你的,那也得是皇帝的!包括你这个人,也得是皇帝的!” 方腊见衙役棍棒打将下来,急躲,头上倒是没挨上棍棒,肩膀替头挨了。 挨了这一棍,方腊恐极,忍住疼,忙求告道:“各位官爷,非是小民不精心守护皇上的奇花,实乃天降大雨,风急雨骤,打死了皇上的奇花,小民也是万般无奈。” 衙役闻言,更怒,跳着脚,厉声骂道:“拙!大胆刁民,还敢狡辩?!你这番言语简直是放屁!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我且问你,同样是天上下雨,偏花被打死了,偏你活得好好的?!无赖刁民,巧言狡辩,甚是可恶!来人,把这厮扯翻了,着力给我打!” 其他衙役闻令,“耶!”地吼叫一声,不由分说,虎狼般围了上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扯腿的扯腿,放翻了方腊,摁在地上,抡圆了手中的棍棒,噼里啪啦一阵,直打得方腊的屁股皮开肉绽。 打毕,一衙役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乱拨一阵,吼告道:“大胆刁民方腊,扎起你的驴耳好生听着!皇帝奇花一朵,价值十两银子,刁民方腊,无辜损坏,责令照价赔偿,限期十天,不得有误,否则押入县衙大牢,待凑齐赔金,方可赎回!” 宣告毕,跳将过去,踢了方腊几脚,又怒瞪了方腊一眼,好叫他心里害怕,赶紧去交纳罚金。 其他衙役把手中棍子在地上乱戳着,七嘴八舌地道:“赶紧到朱大人应奉局交银子去,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然后晃着膀子,骂骂咧咧地去了。 衙役们走后,方腊一家抱成一团,呜呜咽咽,哭将起来,直哭得昏天黑地。 那段时间,整个清溪县,莫不是如此,被打骂盘剥的绝非方腊一家,人们聚集到一起,无不是痛骂朱勔的,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方腊被棍棒打得皮开肉绽的屁股稍微长好点后,不敢耽误,忙带了十两银子,忍着屁股疼,踉跄地赶到朱大人的应奉局,交付了赔偿金,心里稍微安稳了点,方才慢腾腾,走走歇歇,往碣村家中走去。 路途上,碰到许多乡民,皆是诉说花石纲之苦的。 方腊一边往碣村走着,一边就想着此番被打屁股、被讹银子之事。 方腊越想越悲,越悲越伤,便于道上坐下,哭将了起来。 乡民们见状,围了过来。 有识得方腊的,问道:“方员外,俺们贫苦人家被盘剥倒也罢了,您堂堂的大员外,也被盘剥殴打?” 方腊闻言,更觉没脸,心中的积怨就更深了,暗中便有了造反的想法。 这方腊也是个有诡计的人,他也晓得朱勔凶狠残暴,贪得无厌,把乡民们欺压的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就到处煽惑百姓,鼓动乡民造反。 那乡民们早被朱勔欺压得苦不堪言,都是满肚子的怒火,现在遇到有人挑头闹事,焉有不响应之理? 出师有名,得道于天。 古时候,凡成大事者,皆有个说法。陈胜吴广起事时,托言是“鱼腹丹书篝火狐鸣”。张角黄巾起义起义则打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这方腊苦思冥想,也找出了煽动诱惑人心的说法,便安排儿童歌于街巷,道作: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十千是隐寓万字,加一点便成了方字;冬尽为腊,合起来便暗喻方腊;称尊二字,无非是南面为君的意思。至于纵横二语,更是明白了解,就是要在江浙发迹也。 那些乡间愚民懂个甚!加之被朱勔盘剥得精光,正恨朱勔切骨,巴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内心中早已有了反意;再听得街巷间儿童歌谣,直道是天命所至,将方腊视为非凡之人,想必是未来之主。 有了这番运作后,方腊见人心已鼓动起来,遂登高一呼,起事造反,要推翻朝廷。 清溪乡民,一呼百应,一唱百和,陆续引集,聚于帮源峒,响应方腊,揭竿起义,大闹东南。 清溪帮源峒乃是方腊的根据地。 这场乱事,皆是被花石纲给招惹起的,也恰恰是这场乱事,动摇了赵氏天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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