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我要回家 (第2/3页)
眼睛。 想到此处,她的肉身明明在呼吸,却窒塞得提不上气。 很久以前她听赵野说过一种叫“贴加官”的刑罚,以湿透的桑皮纸一张张覆在犯人脸上,教人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她正在受刑,她在赵家便是受刑,就要闷死了。 如果继续一声不吭,屈从赵玦摆布,真的要闷死了。 她拍门呼喊,将种种焦灼灰心都撒在这道出不去的门上。 一道力量攫住她的手,将人由门后拉开。 原婉然回神一看,拉她的人是赵玦。 “别做无用功。”赵玦说。 原婉然恨恨瞪视这个阻挠她海阔天空的人,赵玦却不看她。 他牢牢抓住原婉然双手端相,就着火光不曾发现皮肉伤,依然吩咐一旁亲随:“让大夫去流霞榭候着。” 他恐怕原婉然今晚受伤,提早让家中伤科大夫彻夜侯命。 “呜……呜……”嗷呜在原婉然裙畔急得团团转。 它察觉主人心绪激动,却不明所以,无计可施。 “嗷呜别动。”赵玦下令,并唤来亲随,“将狗带走。” 那亲随依令抱走嗷呜,当嗷呜醒过味自己教人从原婉然身旁远远带开,已经受制于人跑不了,只能吠叫。 “嗷呜!”原婉然想奔过去夺回狗,却教赵玦拉住,带往流霞榭。 “放开我!”原婉然试图挣脱。 她累了一晚,若是逃出赵家,精神振奋之余不难激发力量,一鼓作气赶路,可惜事与愿违。为着功亏一篑,她灰心丧气,体力跟着渐渐不济,嗓子都有些哑了。 赵玦听出原婉然声音不对,恰好经过厨房,便将她带进里头。 那厨房连带柴房一排几间房子,一间辟成茶房,专侯主子在周遭游玩休憩,为其供应茶食,其余房间管附近粗使下人饭食。到了夜里,有下人在此上夜。 赵玦支开在此夜看守的婆子,严令她不准对今晚之事多言。 他在茶房挑了最洁净的茶碗,倒茶递给原婉然:“喝口水润润嗓子,有话回流霞榭再说。你生气,就砸流霞榭出气;砸不够,换地方再砸。” 原婉然不曾伸手接茶,今晚两人原形毕露,以本心相见,赵玦应付裕如,优雅自若,更衬出自己满盘皆输,任人宰割的狼狈困窘。 她心绪灰凉,一时不管不顾,道:“我要回家。” 铿锵一声,赵玦重重放下茶碗,强抑的怒火腾地窜起。 他剜视眼前女子,但见她满面固执,端的油盐不进,捂都捂不热。 然而下一瞬,那女子倔强气恼的双眸涌现水光,须臾水光碎裂,化作泪珠落下。 明明只是两行水液,只是他人的水液由他人眼里滑落,划过他人肌肤,赵玦却错觉那是把钢刀,不偏不倚扎进自己胸膛乱搅,割裂五脏六腑。 他一团盛气因此再度消减:“这儿就是你家。” “不是!” “就是,”赵玦火气又上来了,“除了这儿,你不能再有别的家!” 原婉然对赵玦的专横反感极了:“哪儿是我的家该由我说了算,不归你管。我说这儿不是我家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会有……”她话到嘴边慌忙将两个丈夫的名字咽回肚里。 不能在这风头火势的当儿向赵玦提起韩一和赵野,不能教他想起他们找麻烦。 其实何须她说出整话?赵玦已然会意。 “又是韩一和赵野,又是那两匹夫!”他抓住原婉然双臂摇撼,“你为什么总想着他们?你要惦记他们到何时?” 原婉然前时求援,今夜又出逃,教他火气一重积一重,积怒深重,不过苦苦压抑。如今几乎听到她亲口证实对丈夫念念不忘,妒意伴随怒意迸发,变本加厉燎红了他的双眸。 他盛怒之下,手劲过大,原婉然吃疼,只是咬紧牙关不肯求饶。 因此赵玦不察,狞笑道:“你的家一定要有那两匹夫才算数吗?行,我取来他们脑袋,送你当球踢!” 他目睹原婉然因为自己放话威胁而大惊失色,在那之前,她不声不响,身子却不由自主瑟缩。 他立时警觉自己手重,弄疼她了。 赵玦清醒了。 世上只有一个小村姑,纵使经历过千千万万年,来来去去千千万万人,都只会有这一个她,一旦没了,就永远没了。 他加诸于原婉然臂上,铁箍一般的十指立刻松缓。 原婉然也清醒了。 赵玦扬言杀害韩一兄弟,他说这话再无惯常沉稳,俊美绝伦的容颜出现前所未见的狰狞,比起虐杀西山劫匪那时,远远来得阴鸷暴戾。 他要动真格,下杀手了! 原婉然浑身发抖,顾不得臂上生疼,凑近赵玦拉住他衣衫。 “你别害他们,求求你,都怪我不好,我错了,不该逃跑,不该惹你生气,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走了,我没有别的家,只有这个家,我这就回流霞榭。” 她方才多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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